伍憶鈴將所有的東西收到抽屜裡,心頭一片混亂。
這個臭葉海旭,他到底在想什麼﹖﹗
葉海旭的心情更紊亂。他點起香煙,走到陽台,試圖讓夜晚的寒冷空氣冷卻煩燥。
香煙一根接一根,不知道抽了多久,煙味繚繞,他的肺部像是要燒炸似的,心情還是雜亂無章。
「鈐!」門鈐急促地響起,他打開了門,看到臉色很壞的伍憶鈴。
「拜託你,不要再抽煙了,煙味都飄到我那邊陽台了。」她眼眶微紅,聲嘶力竭向他大吼。
「我去裡面抽。」他轉頭就走。
「姓葉的,你站住!」她低頭看到地上的煙屁股,憋不住滿肚子的悶氣,又是吼道:「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吞雲吐霧有什麼用?吞來吞去,還不是困在自己製造的煙霧裡?」
葉海旭一震。煙霧是自己製造的?誰能幫他撥雲見日?
伍憶鈴搶過他手裡的香煙,丟到地上,用力踩了彩。「你們這些抽煙的男人,自以為瀟灑,在我看來,一個個就像小嬰兒,整天巴著奶嘴、棒棒糖不放,你也一樣巴著香煙,以為這支煙草會給你溫暖和依靠,或者給你什麼見鬼的靈感解決問題,Damnit.全部是Bullshit,全部是自殺殺人!Yougotohell﹗」
她一口氣罵完,不知為何,淚水也在眼眶打轉。
看到他呆楞著,她搶進大門,拿走陽台欄杆上的煙盒和打火機,衝進廚房,打開水龍頭,讓嘩啦啦的水流浸濕香煙和打火機,再一古腦兒丟進垃圾桶。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葉海旭根本來不及阻止。
「妳在幹什麼?別碰我的東西。」他抓住她的手,有了怒意。
「我在幹什麼?這世界上的空氣污染已經夠多了,我舉手之勞做環保,減少污染來源,不行嗎?」伍憶鈴瞪著眼,用力扭轉手腕。「你有錢,你再去買香煙呀!你買一包,我就淹一包,不把你淹成窮光蛋,我絕不罷休。」
「妳出去,不用管我的事!」他拉著她離開廚房。
「我能不管嗎?我都被你吻了,還沒有你的事﹖﹗」
葉海旭驚得鬆手。他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截了當地說出這件尷尬事。
「葉海旭,我受不了你!」伍憶鈴也甩開他的手,氣沖沖地說:「這麼多天了,你一句道歉也沒有,什麼話也不說,就擺那副冷臉給我看,你跩呀?你酷呀?枉費你開公司當董事長,好像多麼精明能幹,遇到事情,卻變成了一隻縮頭烏龜!不敢面對我,是不是?」
她咄咄逼人,句句用力擠壓他的心臟,逼他正視自己的感覺。
然而,習慣性地,他選擇以武裝來保衛自己。他冷冷地說:「我沒有不敢面對妳,那件事純粹是意外,妳要道歉,我現在就道歉。」
「沒有誠意,我不接受。」
「那妳要怎樣?跟我要求精神索賠嗎?我馬上簽支票給妳。」
「你……你……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直到此刻,伍憶鈴的淚水終於掉下來。自己胡言亂語講了一堆話,到底她想要什麼?他都打算道歉了,她大可轉頭一走了之,挫挫他的傲氣,又何必在這邊和他糾纏呢?
「意外」的說法令她揪心。可是他明明喊的是夢如,她算老幾啊?她在他心中根本沒有份量,充其量只是一個替代品罷了。
她愈想愈難過,心中那片芒草花全部飛散了,再也不留下一絲夢幻。
葉海旭不敢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這副表情他看過太多次,卻沒有這次如此令他驚心動魄,彷彿在他心底滋生出某種蠢動,呼之欲出,強烈地牽引他全身的筋肉和神經。
「夠了,別哭了!妳就是會哭,很煩咧!」他大聲吼著。
「我愛哭是我家的事,我不在你這邊哭,可以了吧?」她也跟他比大聲,轉身就走。
又走了﹖﹗葉海旭驀然感到極度不安,靈魂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連根拔起,又要將他扯得鮮血淋漓!
不能!他不允許她走出他的生命!他要她留在身邊!
想也不想,他立刻以一雙強壯的手臂摟住她的身子,緊緊地把她抱進懷裡。
「可惡,妳就愛跟我鬥氣!」
「放開我,臭葉海旭,你幹什麼?」伍憶鈴急了、慌了,以雙手拚命捶他的肩頭,用力扳著他。
那不安的蠕動又刺激了男人的慾望,葉海旭再度以臂膀困住她,伸出手掌按住她的後頸,不讓她亂動,俯下臉,近似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伍憶鈴震愣住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又吻她了?而且這次他沒有誤認她為張夢如﹗
他的舌極具侵略性,一再地舔吻她的唇瓣,滿嘴的煙昧令她氣悶,下面的男人火熱慾望更令她害怕。她想叫,卻叫不出來,只得拚命扭動身子,徒勞無功地推著他的胸膛,兩腳又踢又踹,結果竟讓他那個地方更挺硬。
「憶鈴,別……」他痛苦地挪開她的唇瓣。
「你……你過分……」她還是掙扎著,波然欲泣。
「靜下來,我求妳靜下來。」他聲音很低,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來回摩掌,像是試圖平息她的驚慌。「憶鈴,讓我聽妳的心跳聲。」
她停止掙扎,他們一向吵吵鬧鬧,從來不像此刻這麼貼近彼此的心靈。
他掌心溫熱,涓涓釋出柔情;他眸子好深,像是一汪看不盡的海洋。
她癡癡地看他,他也深深地望她--靜靜地,傾聽著,呼吸著,聲氣相求,眸光交錯,迸出星星之火。
唇瓣再度相疊,這次,不是勉強,也不是誤會,他們全心全意纏綿擁吻,深入,縫縫;滿山的芒草花又活過來了,搖擺著草莖,與風嬉游追逐,清爽的秋風親吻上雪白的芒草花,交織出一片跳躍的、白晃晃的靈動山野。
他的鼻息愈來愈重,雙手在她背部和臀部來回游移,她全身燥熱如焚,男人的氣味完完全全包圍住她。那隻大掌又滑到了她的胸部,輕柔地按捏,隔著衣服撩撥她的乳尖,銷魂的感覺令她不覺呻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