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櫥裡空無一物,她的行李跟背包統統不見蹤影。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她定了。
但她為什麼突然不告而別?她怎麼可能那麼做?昨天他們還那麼甜蜜的擁抱親吻,而今天她卻……
「不,不可能。」轉身,他步出房間,衝下了樓。
「露琪!露琪!」他跑進廚房,而露琪正在準備早餐。
見他慌慌張張,露琪也緊張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香堤呢?」史恩急問:「你有沒有看見香堤?」
「香堤?」她一怔,「她不是還在睡覺?」
「不,沒有,她的行李都不見了。」他說。
「咦?」聽他這麼說,露琪也慌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她……她能去哪裡呢?」
「我不知道,她連張紙條都沒留下,我……」
「史恩,史恩!」這時,老馬可急急忙忙跑了進來,「不好了……」
史恩一震。因為直覺告訴他,老馬可要說的事情鐵定跟香堤有關。
「剛才住在附近的工人跑來通知我,說他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了香堤……」
「什麼?」他一震。
「他說她正要坐上第一班的巴士,而他來不及叫她。」老馬可說。
史恩一聽,立刻取下掛在牆上的車鑰匙,飛也似地衝了出去。
他不能讓她走,就算她真的要走,也不能不告而別。
來到他的卡車旁,他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身後卻傳來妮奇的聲音——
「史恩。」妮奇來到他身邊,「你要去哪裡?」
「你管不著。」他冷淡地說。
妮奇眉心一擰,「你要去找她?」
他微怔,疑惑地看著她。她怎麼知道香堤走了?難道她跟香堤說了什麼? · ·
「你知道她走了?」他臉一沉。
「當然。」她說。
「你對她說了什麼?」他眼底閃過一抹鷙猛的銳芒。
「我並沒有跟她說什麼……」她挑挑眉,繼續她昨晚的離間之計,「史恩,她並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跟你無關。」史恩冷漠地說。
妮奇蹙起眉頭,怨怨地道:「史恩,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漠?」
「因為你很煩。」他說得毫不留情。
是的,他真的覺得她很煩。
在她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認識她。她從小就驕縱成性,眼高於頂,他不只一次看見她對家裡的傭人頤指氣使,甚至動手施暴。
當然不至於受傷,但卻嚴重損害他人的尊嚴。
長大後,她不斷在沒有他出現的公開場合上,自稱是他的青梅竹馬兼親密女友,讓人誤會。
要不是他爸媽跟她爸媽是多年的朋友,他鐵定會不留情面的給她一頓苦頭。
「你為什麼要那麼講呢?」妮奇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角還泛著淚光,「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我……」說著,她抬手拭淚。
她手一抬,史恩陡地一震。
他看見她手指上的「獅子之心」,雖然他知道她有一隻幾可亂真的贗品,但以他自小就監識古董的銳利眼光及對「獅子之心」的熟悉,他知道那是他送給香堤的定情戒指。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沉聲喝問:「獅子之心為什麼在你手上!?」
妮奇沒想到他一眼就辨出真假,驚愕又意外地看著他。「這……」
「說!戒指為什麼在你手上!?」他眼神兇惡地瞪著她,憤怒地幾乎將她整個人提起。
她疼得皺起眉頭,扯起漫天大謊。「是她賣給我的!」
「你說什麼?」他陡地一震。香堤賣給她的?不,他不信。
「我用三干美元跟她買的。」她掙開他的手,「所以我才說她不值得你真心付出。」
為了得到他,為了打敗情敵,她可以不擇手段,可以毫不覺心虛的說諶嘰。
「你胡說!」史恩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沒有!」她挑眉冷笑,「我告訴她這個戒指很值錢,她就問我想不想要,於是我用三千美金買下它。」
「你說謊,她不是那種人……」
「不然她為什麼不告而別?」她臉不紅氣不喘地,「如果不是心虛了,她為什麼要走?」
史恩神情痛苦而懊悔,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獅子之心在妮奇手上確實是事實。 .
如果香堤真的愛他、重視他,她不會輕易讓這別具意義的戒指離手。
但,她怎麼可能那麼做?昨天她還那麼溫柔可人的依偎在他懷裡,怎麼づ『天卻……
「史恩,算了,你根本不瞭解她,根本不知道她的來歷,我看她一定是看你英俊多金,才會想盡辦法接近你。」
「你錯了。」他濃眉一叫,「是我接近她。」
她一怔,「史恩?」
「我不相信她會那麼對我,就算是真的,我也要她親口對我說。」說罷,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將戒指從她手上摘下。
妮奇大叫:「那是我的!」
「不。」他直視著她,聲線冰冷,「它永遠不會屬於她以外的女人。」說罷,他跳上卡車,發動引擎,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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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清晨第一班的巴士上,香堤神情憂傷地望著窗外。
巴士上的乘客不多,約莫十來個。沒有人在交談,只聽見司機那裡傳來的悠揚音樂。
期待了那麼久的托斯卡尼之旅,居然變調至此,這真的是她意料不到的啊。
「小姑娘……」突然,有人輕拍了她的肩。
她一怔,轉頭去看。在她後面坐著一位婦人,而她發現婦人相當面熟。
「ㄟ?你是……」她陡地一震,因為她發現坐在她後面的,竟是聖吉米安諾那位吉普賽婦人。
婦人對著她一笑,「怎麼樣?你遇見『那個人』了嗎?」
提起「那個人」,她不禁有點怨起婦人。「我想你說錯了,那個人他……」
「他出現了,不是嗎?」婦人問。
「是的,他出現了,但是他……」說著,她不覺鼻酸,「他是個騙子。」
見她紅了眼眶,婦人既沒有立刻安慰她,也沒有因為自己「料事不神」而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