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一次深陷。
「你說呀!為什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是不是——」尹小遙望著他緊抿雙唇的模樣,如果他不愛她,不會出現這樣掙扎的表情。
直到她家門口,他停下車,攢起眉,為了讓她打消這念頭,他只好狠下心說:「你聽好,我確實還愛著你姊姊,就是因為太愛她,儘管她傷透了我的心,但我還是愛她。」
「是愛還是恨?」他或許曾經深愛過,但事隔這麼久,他還執著那份情嗎?她實在不相信。
「別再問我了,你不要太……太惹人心煩。」說著,他便替她打開車門,「下車吧!」
「你真能對我這麼殘酷……」她流出了淚,不知為什麼,竟然脫口而出,「所有該做的,我全都做了,已是了無遺憾,如果我說我今天就去死,你還會離開,還會說你不愛我嗎?」
「你曉不曉得說這種話真的很幼稚?」他哼笑,並不相信。
「對,就是幼稚才真切。」尹小遙還想極力挽回什麼。
他仍是不為所動,絲毫不受她的話語所影響,「別再說那些奇怪的話了,下車吧!」
尹小遙再度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灼燙的淚刺傷了她的眼,讓她傷痛欲絕,「既然如此,你就永遠窩在你的世界裡,別再出來吧!」
段邑瞇起眼望著她,憤而踩下油門迅速離開。
尹小遙見他當真就這麼離開,眼眶中的淚再也抑制不了地落下。
「段邑,你還真狠呀!」
她閉上眼,踩著無力的步伐進入屋裡。
*** *** ***
開車回去的路上,段邑心底不停迴盪著尹小遙方纔的話語。
老天,明知道她根本是在唬弄他,為什麼他還是會被她的話語給影響?
他緩緩踩下煞車,將車停靠在路邊。
打開天窗,他仰首望著天上的星星,不由歎了口氣,腦海中不斷浮現尹小遙傷心的面容,最後還是拗不過心底的擔憂,回頭朝尹家而去。
段邑不禁恨起自己,恨自己的無情、無心,如果小遙真做了什麼傻事,那該怎麼辦?
快速開車回到她家門外,他趕緊下車,在她家門外按下門鈴,等了許久,都無人應門。段邑開始慌了,又後退幾步,觀察著房子的四周,想找地方攀入,可突然……他看見頂樓的圍牆上站著一個人影!
該死的!難不成她真想要——
「喂,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他大聲喊道。
尹小遙沒想到他會折返,頓時咧開嘴笑了,「你來了!」她因心情煩悶,才上樓來看看星星。
「你快點下來,千萬別想不開。」段邑心急如焚地吼道。
就在這一瞬間,他才恍然發現經由這一連串的事件,以及她的示愛下,自己似乎已放不開尹小遙。可偏偏這丫頭就喜歡胡亂、玩些小把戲,讓他的心臟幾乎快要承受不住。
「我沒說我要尋死呀!我只是在玩而已。」她還好心情地在窄窄的圍牆上旋舞著,就不怕—個不平衡摔下來。
「那我現在非常鄭重的請你下來,可以嗎?」段邑冷著張臉,心情卻憂急到了極點。
「你是關心我囉?」她蹲了下來,笑開眉看著他。
「行,我承認我關心你,可以了吧?」他沒轍地說。
「那你是不是也該承認你喜歡我呢?」尹小遙索性坐了下來,雙腳掛在圍牆外踢動著,一雙帶笑的眼底滿是對他的眷戀與愛意。
「好吧!就當我喜歡你。」他急著想要哄她下來。
「什麼叫做『就當我喜歡你』?好像你是被勉強、被脅迫,是出於無奈的。」她美麗的容顏瞬間垮下,但隨即又說:「不過我也不想再逼你了。」
說完,她又站了起來,再次在圍牆上翩然舞動。
段邑已冒出一身冷汗,莫非她把那裡當成秀場了?居然不要命似的做出這種嚇人的動作!
「你別跳了,你再眺的話,我就立刻離開。」段邑是真的生氣了,「快點給我下來,聽見沒?」
「如果我跳下去呢?」她打量一下地面的距離,「不過五、六米的高度,就算真跳下去也死不了的,嗯……頂多摔斷骨頭吧!」
「你不要說廢話,快下來——我的意思是,你走樓梯下來。」怕她會錯意,段邑連忙補充。
「不,我想跳,我想試試自己的能耐,命夠不夠硬。」併攏雙腿,她筆直站好,像是隨時準備往下跳。
「如果你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他怒瞪著她。
「如果我死了,也是我咎由自取,你用不著難過或自責。」尹小遙雙臂往前舉平,笑著又說:「你離我遠一點,小心我會壓傷你。」
「我不走,如果你真跳,我就接住你。」段邑怎能眼睜睜看她尋死?
「你真想接住我?如果接不住,你可能會傷得比我還重。」她不想壓傷他,凡事會傷害他的事,都是她最不願意做的。
「我一定接。」他篤定地說。
「那也沒辦法了,我要跳囉!」尹小遙閉上眼,緩緩曲膝,當真往下一躍!
段邑立即變了臉色,大步迎上前張開雙臂打算接住她。
「啊!」她尖叫了聲,但是並沒有掉到他身上,而是懸在半空中。
段邑愕然地看著她半天,這才發現她的腰上綁了根繩子,另一頭則繫在頂樓的石柱上!
「你以為這樣戲弄我很好玩嗎?」他火大地怒吼。
「你真的沒有閃人耶!」她居然還笑得出來,非但如此,還笑得燦爛如花!
「你玩夠了沒?」他怎麼也沒料到她的玩性這麼重。
「好了,不逗你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嚇你,只是想找事情刺激自己一下,而我又怕摔死,就想到在腰上捆繩子的方法囉!只是沒想到繩子不夠長,雙腳構不到地面,幸好你來了!呵呵!」尹小遙邊說邊伸手探進胸前,笑著從裡頭拿出一把鑰匙,「喏,這是大門的鑰匙,上來拉我上去吧!」將鑰匙往下一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