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
「所以……」亞朗洋洋得意的笑咧了嘴。「記者先生們毫無疑問的會搶著到我們的畫展上來!」
而畫展也就等於成功了九成。
悄悄的,宛妮貼入安垂斯懷裡,仰起臉兒。「謝謝。」
安垂斯溫暖地環住她。「記得我對你母親說過,我不但不會阻止你在這方面的發展,還會竭盡所能幫助你?」
「我記得。」
「現在,你相信我可以做到?」
「是的,我相信你會做到。」
男人需要一個支持他的女人,女人又何嘗不需要一個支持她的男人呢?
*** *** ***
畫展的開幕酒會如同預期中成功,翌日報紙上登出國際藝術會議的美術組主席的最高讚譽,讚賞宛妮的畫風獨特,說她的作品有一種令人無法轉移視線的奇異魅力,所有作品在三天之內銷售一空,後來參觀的收藏家只能望畫興歎。
直到畫展閉幕前兩天——
「回到床上來,寶貝!」
「別再誘惑我了,」宛妮看也不看那個在床上拋媚眼、耍白癡的男人一眼,兀自下床找內衣褲。「我要到畫展去看看。」
安垂斯懶洋洋的撐起肘子。「你的畫不是都已經賣出去了嗎?」
「所以才要去看看啊!」拉上內褲,戴上胸罩。「會有很多好奇的人來參觀,我要看看人是愈來愈多,還是愈來愈少?」
「有何差別?」
「愈來愈多人來看,表示他們的確覺得我的畫好,才會叫更多人來觀賞;相反的,如果人愈來愈少,表示他們覺得不怎麼樣,自然不會叫別人來看。」
「但事實的確是人愈來愈多,只剩下明天而已……」
宛妮回眸瞥他一下,發現他依然在使盡渾身解數的對她猛勾誘惑的手指頭,不禁啼笑皆非。
「這是我的習慣,請不要利用你的魅力來破壞我的習慣,我會很感激你的!」
收回一無所獲的手指頭,安垂斯深深歎了口氣,「在女人心目中,心愛的男人竟比不上她的事業!」一邊嘟囔一邊挪腿下床。
「別抱怨了!」宛妮笑著抱住他的頸子親一下。「畫展結束就輕鬆了!」
「最好是。」
一個鐘頭後,他們來到畫展現場,宛妮歡喜的見到人潮依然非常多,偷聽他們的評語更令她笑得闔不攏嘴。
「他們都很喜歡呢!」她喜滋滋地說。
「當然。」安垂斯低應。
亞朗一見到宛妮就提出額外成果。「有七位收藏家訂畫。」
再往裡去,宛妮的笑容消失了,一道道刺耳的惡劣批評尖銳的到處亂轟。
「沒有明顯的主題,色彩不夠強烈,筆觸不夠大膽,這種毫無張力的東西連小孩子都會畫,竟敢拿出來展覽,她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我的小侄子畫得還比她好!」
「毫無藝術價值的塗鴉!」
「看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那兩個忙著亂加議論大肆批評,口出惡言毫無風度的女人就是另兩位同時開畫展的畫家,宛妮也曾去她們的畫展上看過。
簡單來說,她們的畫的確不賴,但很顯然的屈服於商業市場,是為了交易而畫,而不是為了藝術而畫,因為如此,也就流於大眾化,換句話說,她們的作品沒有特色,許多畫廊都有類似的東西。
「你們想要強烈大膽?」宛妮慢吞吞地上前,微微一笑。「好,明天下午三點你們再來,我保證給你們夠強烈、夠大膽的東西!」
由於她這句話,畫展最後一天的人潮居然比開幕第一天還要多,還有幾位聞訊而至的重量級收藏家,而宛妮果然沒讓他們失望,畫廊最裡面又多了一幅色彩極為明亮鮮艷的畫,內容一看就知道是哈林區。
色彩鮮明、狂肆不羈的牆上塗鴉是幾乎佔據整幅畫面的背景,大膽的線條,悚動的內容,一片沭目驚心,然而塗鴉前方一個幾乎就要滑出畫面的黑人滑輪少年,以及兩個蹲在牆角吃冰淇淋的黑人小兄妹,奇異的使整個畫面顯得十分溫暖。
的確是一幅十分鮮明強烈又大膽的作品。
不過這幅畫旁邊還有一個空位,很顯然的應該還有另一幅畫,但他們看不到另一幅畫,只看見宛妮和安垂斯在空位前吵架。
不,那不算是吵架,而是宛妮在說服安垂斯應允某件事,但安垂斯堅持不允。
「絕對不許!」
「你都給我畫了,為什麼不能拿出來展覽?」
「因為我說不可以!」
「我發誓絕不會賣出去!」
「不可以!」
「……我要哭給你看喔!」
最後,安垂斯還是妥協了,誰讓他總是拿她沒轍,不過他的妥協也是有條件的妥協。
「畫不能拿出畫廊辦公室,只有十個人能夠進去看,還有,不能照相。」
於是,一陣研究之後,宛妮和亞朗決定先讓那兩個女畫家、幾位收藏家和一位記者進去觀賞,然後,每個人一見到那幅畫就失去聲音了。
那是一幅非常巨大的畫像,幾乎有一個人高,畫面裡是一位正在淋浴的男人,水蒸氣使整個畫面顯得迷霧濛濛,而男人站在蓮蓬頭下,垂著濕透的金髮半側過臉來,唇畔勾著性感的笑,深紫羅蘭的眸子充滿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修長有力的身軀呈現傭懶的姿態,一手扶住磁磚,另一手以邀請的姿勢筆直地伸向畫面。
一起來吧,寶貝!
畫面簡單,但張力十足,通過敏銳細膩的筆觸,畫者抓住了那一瞬間的精髓,那撩人的眼神、肌肉的線條、垂落的水滴、霧濛濛的水蒸氣,在柔和中散發出強烈的魅力,沈靜裡隱藏著無與倫比的動感美。
每個看畫的人——包括男人——覺得畫裡的男人是在邀請自己,那種誘惑力是如此強烈,強烈得使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喉嚨緊縮的猛吞口水。
這幅畫的名字就叫做「誘惑」,將安垂斯的男性魅力發揮到極致。
「五十萬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