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娟,你別白費力氣了,王爺不會喜歡你的,成親這麼久了,他還沒有碰過你,對不對?」琥珀笑得更得意了。「你……是鄭貴妃要你來殺王爺?」嬋媛真的害怕了,若非有極精細的安排和密謀,否則鬧到現在,為何一個救援的侍衛也不見出現呢?
「不!我不會殺王爺。」琥珀的丹鳳眼睜得銅鈴般大,詭異地笑著,手上尖刀晃來晃去。「我會殺了你,讓王爺全心全意喜歡我……啊!」
「我不讓你傷害小姐!」原來喜鵲用力勒住了琥珀的脖子。
「臭丫頭!」琥珀凶性大發,反手一刀,就往喜鵲身上刺去。
「喜鵲!」嬋媛大駭,抬腿一踢,把猛刺喜鵲的琥珀掠倒在地,正要搶上前拉起喜鵲,「碰」地一聲,窗口跳進一個黑衣人。
起先嬋媛以為是府裡的侍衛,一見服飾不對,又見他直往朱翊錚床前衝去,手裡竟然拿著一柄滴血的短劍,她驚駭地大叫一聲:「王爺!」
不及細想,她已經搶到朱翊錚的身邊,雙掌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動作快速,劍鋒一轉,直朝嬋媛要害刺去,再一掌把她拍到地上。
嬋媛摔倒地面,頓覺腹痛如裂,但她已經顧不得疼痛了,拚命大喊著:「王爺,快醒來啊,王爺!」
黑衣人倏然轉身,目光冷酷,殺氣凝重,準備一劍刺下朱翊錚的心口。
「王爺!」嬋媛想也不想,只知道要護住她的夫君,拼著全身力量彈跳而起,整個人就撲到了朱翊錚的身上。
就在這時,短劍也刺進她的後背。
「王爺……」嬋媛抱緊了朱翊錚,感覺他似乎微微一動,但她喊不出聲音了,只有微弱的氣喘聲。「醒……醒……啊!王……爺……」
短劍拔出,鮮血直噴,黑衣人毫不遲疑,又是舉劍再刺。
驀然,他悶哼一聲,人就倒了下去,一把長劍穿心而過。
莫追魂在黑衣人背後出現,他臉色慘白,額冒冷汗,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跤跪倒在地。
「王……爺……」嬋媛不知道刺客已死,仍拚命喚著她的最愛。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她真的好愛他,能夠這樣抱住他,她別無所求。
淚水緩緩淌下,是滿足,也是遺憾,更是難捨!
「嬋媛!」
是誰在喊她呢?爹爹在好遠的遼東,晉哥哥不知去向,是誰一聲聲喊著她的名字,又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呢?
「快保護王爺!」
門外傳來雜杳的腳步聲,侍衛都來了吧!王爺應該安全無虞了,她好累,終於可以放心睡覺了……
混沌朦朧中,嬋媛見到了嬋娟。
「姐姐,」她好開心,兩年餘不見,姐姐變得更漂亮了。
嬋娟沒有回應她,只是回眸一笑,那眼神洋溢著幸福與滿足。
「姐姐,你要去哪裡?我也要去!」
嬋娟搖搖頭,抿嘴笑著,又往前走去。
瞧姐姐臉色紅潤,神采飛揚,她和晉哥哥一定過得很快樂。
「姐姐,你帶我走啊!」嬋媛追趕著,想隨姐姐而去。
但無論她怎麼奔跑,她就是追不上姐姐,跑著跑著,突然感到身體劇痛萬分,整個人就陷入了無窮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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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冬雪飄落,大地寂寒,京城的五王府裡,戒備更森嚴了。
「王爺!」深夜裡,莫追魂來到朱翊錚房裡,密稟連日來的探查結果,「刺客連殺十六名府內衛兵,心狠手辣,是典型的江湖殺手死士,查不出名姓。」
「我明白。」朱翊錚目光一凝,神情變得冰冷。「遇到土匪只是小事,是有人藉機要我傷重而死。」
「王爺不想再查下去嗎?屬下已經得到一些線索。」
「不查了。」朱翊錚搖搖頭。「我能得罪什麼人?還有什麼人會提防我?更有什麼人希望我死?」
莫追魂神色一凜,不再做聲。
朱翊錚也不說話,就算查到幕後真兇又能如何?一牽扯到宮廷陰謀,只怕是個沒完沒了的迷障,是太后?是皇兄?是潞王哥哥?還是鄭貴妃的人馬?
他們都是他名義上的親人,他又能對付他們嗎?
「土匪事件是個圈套,他們知道你功夫最好,只是圍著你,還對你施毒。不過都指揮使已經問斬主犯,誰也找不出主謀了。」朱翊錚劍眉深鎖,沉吟片刻,又道:「太醫的事也別問了,草藥都是從太醫院的藥局送來,至於迷藥是誰放的,不但難以查起,而且一查下去,打草驚蛇,又叫別人提防我了。」
莫追魂明白朱翊錚的用心。這幾日來王爺故作驚惶,還刻意負傷入宮,向皇兄哭訴懇求,請皇兄務必加派人馬保護,否則大明王朝的五王爺又要叫江湖惡賊給暗算了。皇帝聽後,為了向天下昭示兄弟情深,果然撥派更多兵馬護衛王府。
這一招使得巧妙,朱翊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皇帝以為他認定仇家是江湖人物,而在最危難的時候,他只能向皇兄求救。
若皇帝是主謀,這一計可以讓皇帝看輕這位小弟,暫時卸下戒心;若是其他皇族,礙於皇帝的情面,恐怕也不敢再輕易加害五王爺。
當王爺真是艱難啊!莫追魂心底一歎,起身準備告退。
王爺,您辛苦了。將軍府的趙管家已經從鄉下找來兩個老實可靠的丫頭,她們可以照顧王妃。夜深了,還請王爺安歇。」
「明早再叫她們過來吧!」朱翊錚一抹臉上的髭鬚,微笑道:「你這幾天在外面跑,該去看看喜鵲了。」
莫追魂露出難得的扭捏神色,他走出房門,仔細向門外巡邏的侍衛交代吩咐後,這才離去。
有了莫追魂,朱翊錚就好像多了一雙手,那天要不是莫追魂及時趕到,恐怕刺客的第二刀就讓他死於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