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纏死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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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走到門口的沙亦臣頓住,回過頭,瞧見她右臉白皙的雪膚上,烙印著血紅的五指印。

  翡湘藍受這一巴掌所賜,嘴唇破皮,滲出血絲,臉頰像被燙著一般火辣,痛得幾乎就要掉下淚來,但不服輸的性子,使她硬逼自己不准哭,也不准喊疼,所有的恥辱和痛楚,全收在兩隻緊握的拳頭裡,抖顫地隱忍著。

  這事發生得太快,出乎夏儒紳意料之外,外界傳言翡南千是個為求利益不擇手段的人,但他沒想到,翡南千竟捨得下這麼重的手,對方還是他的親孫女呢!

  外人都以為她會哭,但她沒有,只是摸摸臉,睨著甩她巴掌的爺爺一眼,無辜道:「幹麼呀,被人家說中了就不高興,太小氣了吧!你派人捉我回來,本來就不是因為擔心我,而是怕搖錢樹飛了。」她說得越輕鬆,就表示她越不在乎死老頭,她跟他一點親情的感覺都沒有,既是不相干的人,又何必為對方浪費一滴眼淚。

  翡南千沒有溫度的眼神比寒冬更冷,彷彿打的只是一個外人,在他眼裡,錢才是最重要的。

  「從現在開始,這位就是妳的未婚夫。」他的語氣裡充滿警告的意味。

  翡湘藍恍然大悟,神情天真無邪地失笑出聲。「原來如此啊!」

  她轉頭看向夏儒紳,很好心地提醒他。「你可要考慮清楚,跟他做生意,貨物既出,概不退回,連七天的免費試用期都沒有喔!」然後轉回臉,一副「我就知道」的嘴臉,不怕死地虧死老頭。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做賠本生意,難怪急著把我找回來,你要不要改行拉皮條啊,很賺的喔!」

  當下一個巴掌甩來時,翡湘藍已有挨打的準備。最好打死她,打成殘廢也可以,這樣她就不必被當成棋子利用,因為她實在受夠逃亡的日子了!

  她緊閉雙眼等著,卻沒有動靜,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加諸在臉上。她納悶地睜開雙眼,卻因眼前的景象而愣住。

  她沒被甩第二個巴掌,是因為戴墨鏡的男人正抓住爺爺的手腕,為她擋下了巴掌。

  現場沒一個人看清楚沙亦臣是何時跑過來的,明明是距離最遠的人,卻恍若影子般迅雷不及掩耳地介入兩人之間,牢牢扣住翡南千的手腕。

  「不准打女人。」低沈的語氣如暗夜裡響起的回音,威嚴而震撼,沒有厲聲嘶吼,卻勾起人心深處那一絲脆弱的畏懼。

  翡湘藍怔怔地盯著沙亦臣,明眸裡映照出他魁梧頂天的身軀,戴著墨鏡的五官剛毅如天神。

  她忘了臉頰上的疼痛,愣愣地盯著他。

  夏儒紳原本也要阻止翡南千,但他的速度沒有沙亦臣快,正確的說法是,沙亦臣快得神不知鬼不覺,只有這傢伙能做到異於常人的速度。

  夏儒紳玩味地觀察著眼前這局面,臨時決定不插手,繼續看下去。

  翡南千沒想到有人敢違逆他,他閱人無數,對方是好、是壞、是奸詐、是單純、是難搞、還是容易對付,他皆能嗅出,而此刻,這位年輕人給他的感覺是──極度危險。

  墨鏡後的銳光,讓被盯住的人不由得捏一把冷汗,為了掩飾自己被對方震懾住的心虛,翡南千目光轉向夏儒紳。

  「他是你的人?」

  夏儒紳當然明白翡南千的意思,雖然他很想看看叱吒風雲的商場大老如何應付掌控不住的危險人物,但他更不想好不容易談成的生意泡湯,可惜啊,不能看好戲了。

  他走上前,為雙方打圓場。「亦臣,看在我的面子上,對我未來的岳祖父客氣點。」他的手放在沙亦臣的手腕上,微笑勸道。

  沙亦臣的冷目始終盯著死老頭。「這很簡單,只要他別犯了我的忌諱。」

  夏儒紳只好改向翡南千勸道:「不好意思,我這個朋友很討厭打女人的人,所以還請翡董高抬貴手,打在翡小姐臉上,卻疼在我心底哩!」

  翡南千終究是個向錢看的老狐狸,懂得見好就收,豪放大笑道:「婚還沒結,賢孫婿就心疼了,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懲罰她了。」他嘻笑的臉上完全不見一絲怒氣,轉變之快,不得不令人折服,不愧是資歷悠久的奸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會給自己找台階下,馬上就叫人一聲賢孫婿,也不覺得肉麻。

  「謝謝。」夏儒紳也是一派地迎合,堆起的笑意不輸給老狐狸。

  沙亦臣的目光收回,改落在她紅腫的右臉頰上。她對上他的眼後,才猛然回神,全神戒備。

  「妳還好吧?」

  這突來的關心,令她胸口一緊,內心深處某扇緊閉的門扉被輕叩了下,但她很快忽視它。

  那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連開口說話都會痛,她睨了他一眼,絲毫不領情,就算要關心,也不該是他。

  「多此一問,要不要換我打你一巴掌,讓你看看自己可以看到幾顆星星?」

  她摸在臉頰上的手,突然被他伸來的大手給拿下。

  「不要揉,妳最好馬上冰敷,紅腫會消得比較快。」

  雖是很普通的關懷話語,卻最直接的關切到她的需要,觸碰到她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情緒。

  她一愣,隨即回神,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

  「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是日子太閒沒事幹嗎?我就算被打得七孔流血,也不關你的事好不好,有夠噁心巴拉的!」奇怪了,她的臉要腫要紅,關他屁事啊!現場的人裡面,就數他最沒資格說這話了。

  眼睛危險的瞇起,很明顯她的話激怒他了,雖無形於外的怒意,但感覺得到他冷凝的氣息。

  「說得是,的確不關我的事。」他轉過身,對夏儒紳丟下一句。「有事再連絡。」

  這次他真的頭也不回地離開。

  夏儒紳總算看出了一點端倪,對兩人之間充滿火藥味的互動感到興味十足,他沒見過沙亦臣對女人生氣過,這……算不算是一種徵兆?

  談成了交易,他也該離開了,不過在離開前,他得確保「自己的物品」有受到良好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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