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了!妳要我這麼久的時間不能去看妳、不能聽到妳的消息?如果這不是妳給我的懲罰,那是什麼?」他激動地低吼,沒有辦法接受她的提議。
「我想,如果我們都還愛著彼此,那麼這些年、這段距離都不算什麼。還是,你根本沒有辦法忍受寂寞的生活?」
「我當然可以忍受寂寞的生活,建立一對一的關係,只是,不能和妳聯絡,對我而言太苦了,我會想妳……」他的聲音平靜了下來,低低說出內心的渴望。
「所以,你同意我的要求了?」
「把時間改成一年,這一年我們都不要聯絡。我會證明給妳看,我愛妳的決心。」他執起她的手,慎重地給予諾言。
「好。一年之後,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福隆海水浴場見面。如果到時你對我還有感覺,就到那裡去。」她漾出一抹笑容。
「那一年之後,妳會來嗎?」
「如果我還是愛你,就會出現。」
「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賭注?明明相愛,為什麼要這樣考驗彼此……」他突然緊緊地擁住她。
「我追了你八年,要你等我一年並不過分。」
「我會想妳……」他依戀不捨地撫著她的髮絲,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淡雅香氣。
「我答應了新加坡一間外貿公司,決定去那裡工作一段時間。」她原本只是在考慮要不要去,現在與他的約定則落實了心中的想法。
「新加坡?」他細細地審視她,臉上滿是不捨。
「是的。」
「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她咧開一抹笑容,眼底因為捨不得而漾出一片水光。
「可以給我一個離別吻嗎?」他的俊臉佈滿柔情,心碎又不捨地望著她。
語霏點點頭,仰起頭望著他。
荊爾浚伸出雙手捧起她的臉龐,從眉梢、鼻尖、臉頰,最後將綿綿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她的甜美、釋放自己的感情。
他依然緊緊地抱著她,目光捨不得離開她的臉龐,想多爭取一點相處的時間。
「一年之後,我會去找妳的,我希望妳也能來。」他的眸心含著令人無法質疑的堅定,溫柔地承諾。
她微笑著,沒有給予正面答覆。
兩個人用最和平的方式告別,依戀不捨地和對方說再見。
尾聲
一年後
桃園國際機場裡到處都是熙來攘往的人群,程語霏搭著飛機馬不停蹄地從新加坡趕回台灣,陷在浮動的人潮裡辦理著繁瑣的手續。
她拖著登機箱,焦躁地奔出機場,跳上計程車,報出地點,直奔福隆海水浴場。
原本,她想提前回台的,但因為公司業務繁瑣,弄到相約的這一天她還忙著開會,直到最後一刻才趕去搭機。
她坐在計程車裡,忐忑不安地望著窗外,思忖著荊爾浚不知會不會赴約?這樣的約定到底是錯還是對呢?經過一年的等待,他濃烈的感情是否早已冷卻了?
車子陷在擁擠的車陣中動彈不得,她緊張得不知所措。
「司機,可不可以再快一點?」她催促著。
「小姐,不是我不想快,妳沒看到車子塞成這樣嗎?」司機無奈地握住方向盤。
「可是,我在趕時間……」她無助地轉過頭,眼看窗外的天色已經從蔚藍天光逐漸變成紅澄澄的晚霞,怕是到了福隆,天都已經黑了。
「每個客人都說自己在趕時間,妳趕著去福隆做什麼?」計程車司機無聊,索性和她聊起天。
「我、我和男朋友約好,如果我們經過一年的分別,還是愛著彼此,就到福隆海水浴場見面,那是我們第一次認識的地方……」她愈說愈想哭,忍不住在心裡怨懟自己當初為何不接受他,何必這樣折磨彼此呢?
「這樣啊!你們認識多久了?」司機見到美女欲哭的表情,格外心軟。
「九年。」
「這麼久?那這樣吧,我們一路從路肩衝到底,收到的罰單算妳的,好不好?」司機提議道。
「好!」她眼睛一亮,興奮地直點頭。
司機加足馬力,一路從機場奔到福隆海水浴場,到達的時候,天色灰暗,遊客已漸漸地散去。
程語霏拖著行李箱奔走在沙灘上,尋找著他的身影。
心裡轉過千百種念頭,會不會荊爾浚以為她不來就離開了?還是他身邊已經有了新歡,根本沒有來過呢?
傍晚的涼風灌進她的衣衫內,她失落地跌坐在原地,懊惱自己當初的決定。
早知道就接受他的求婚了,提出什麼愛的考驗嘛!她愈想愈難過,臉龐埋在膝上哭了出來。
倏地,她感覺到四周閃爍著亮光,一盞盞的燭光在她的腳邊亮起,圍成一個圈將她團團圍住。
她錯愕地抬起頭,看著沙灘上的另一端又燃起一片火,映出幾個英文單字,她走向前一看──
I Love You!
她驚喜交集地看著火堆旁映出的一抹熟悉身影。
荊爾浚慢慢地朝她走近,停在她的面前,對她勾勾手,要她過來。
她眼底閃著感動的淚光,腳步執著地定在原地,也朝他勾勾手,要他走來。
兩人僵持了數秒鐘,語霏終於捱不住,奔向前投入他的懷抱裡。
「你這個壞傢伙,連這幾步的距離都要佔我便宜!」她輕捶他的胸膛以示抗議。「幹麼突然躲起來?我以為你根本就不會來了!」
「怕我不會來赴約,當初為何要提這個爛決定?」他緊緊地收緊雙臂,將她摟在懷裡,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體內,永遠不再分開。
「因為你的壞記錄太多,前科纍纍,我沒有信心嘛……我好害怕你真的不會來了,怕你就這樣去愛別人了……」
「除了妳,我誰都不要。」他捧起她的臉,親吻著她臉上鹹鹹的淚水,眼底漾滿柔情。
「謝謝你。」她扯動嘴角,漾出一抹笑容。
「我通過妳的刑期和考驗了嗎?」
「嗯。」她甜甜地回應。
「那現在換妳要答應我的要求了。」
「什麼要求?」她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