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我平安生下了寶寶,效陽很高興他做父親了,他為兒子取名為競焱……
這裡每一篇日記都代表我過去受的苦難,從今天以後,我不會再寫日記了。因為不需要了。現在我過得幸福又美滿,效陽是上帝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我深深感激我遇見了他,過去生命的種種悲苦,都化成雲煙消散了,從今而後,我只有無上的美好!
讀完日記的最後一頁,靖涵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地合上日記。
這真是個致命的打擊。
原來,哥哥竟然是媽媽跟其他男人生的,不是爸爸親生的,可是為什麼哥哥總是得到爸爸無數的疼愛,爸爸愛他似乎更甚於愛她?
她瞧不起媽媽,在跟爸爸結婚之前居然有別的男人,還懷了孩子,媽媽根本不是冰清玉潔的好女人。
她也瞧不起哥哥,哥哥沒有費家的血緣,憑什麼特別受寵?他根本不應該待在費家,他應該離開去跟他的親生父親在一起!
她更討厭爸爸,爸爸一點也不公平,爸爸該疼愛的是她,怎麼可以疼毫無血緣的哥哥呢?
這個家她待不下了,她討厭他們,她討厭……他們根本不值得她尊敬!
以後他們講什麼話,她再也不要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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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真的有很多階段。
小時候的靖涵可愛得不得了,爸爸、媽媽、哥哥都把她捧在手掌心疼愛,可是到了青春期,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靖涵的成績滿江紅不打緊,在學校裡的行徑簡直是目中無人,不但蹺課、跟老師頂嘴、不交作業,而且品行惡劣;她從不遵守校規,學校規定穿白布鞋,她卻穿紅布鞋,要穿皮鞋,她就穿涼鞋,制服的裙子有如迷你裙,頭髮還染得五顏六色,穿耳洞就算了,還想要學外國人在肚臍穿洞……在升學主義掛帥的台灣,父母當然期望一個品學兼優的孩子,可是靖涵卻反其道而行。
「這樣下去不行……」費效陽為了靖涵,不知道白了多少根頭髮。「玉梅,我看我們就送她出國好了!」
「送出國?不!我捨不得……」曹玉梅抗拒。
「妳想能不送出國嗎?」費效陽憂心忡忡地道:「這是唯一的方法了。台灣的教育很古板,升學主義掛帥,靖涵這麼叛逆,根本沒有發展的空間,美國是自由教育,也許她能脫胎換骨也不一定。妳放心,競焱在那裡念大學,他會照顧她的,現在飛機往返很方便,妳也可以常常去探望她啊!」
左思右想好多天,為了女兒的將來和前途,曹玉梅也不得不點頭了。
就這樣,靖涵被送出國了。
那一年,她十三歲。
父母到機場送行,依依不捨地跟她話別,她還是一臉酷酷的模樣。一直到出境,她都沒有回頭。
直到坐在機艙裡,飛機要起飛了,輕微的震動讓靖涵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飛機起飛的瞬間,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她連忙偷偷別過頭,不讓鄰座的婦人發現她在哭泣。
她拭去淚水,看著底下越來越模糊的陸地,沒想到,真的要離開這裡了!
這一去,就是十年八年,雖然那裡有哥哥照應,可是她才十三歲啊!她恨父母怎麼做出這麼狠心的抉擇……
靖涵到了美國,適應了初期種種的不順後,生性聰穎又喜愛自由的她,沒有父母的管教,所有在台灣被稱為不良少女的行為,在這裡是見怪不怪,況且又不用太在意學業的好壞,沒有任何壓力,這令她很快就喜歡上美國,無憂無慮地過了幾年,直到她高一那一年。
在美國,高中時期已是男女自由交往的階段,學生們都非常期待也喜歡在每個節日舉辦盛大舞會。每位女生都會精心打扮自己,搶風頭,希望成為舞會上最能散發光芒的人物,對靖涵而言,她輕而易舉地做到了。
「哥哥,學校有舞會,我要錢買禮服。」只要有舞會,她就會毫不客氣地向哥哥拿錢。
反正哥哥很寵她,對她這方面的金錢資助不曾少過。
「拿去吧!」費競焱果然二話不說就給她一筆錢。
這些年,妹妹總是處處跟他唱反調,處處跟他作對,不僅對他,連對父母都是如此叛逆,這幾年有時候爸媽飛來看她,她卻躲起來不肯見父母,他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乖巧可愛的妹妹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甚至常常不跟他說話,除了有求於他的時候。
他竭盡所能地滿足妹妹,心底只希望有一天妹妹能跟家人重修舊好,恢復過去跟家人共有的美好時光。
拿了錢,靖涵也沒道謝,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她認為反正爸爸每個月匯給她和哥哥的生活費很多,她不過是多經過一手拿到錢,何必道謝,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實費競焱都是拿他自己投資股票的錢給靖涵零花,他不願隨便揮霍父母的錢。
每次要參加舞會,靖涵都有足夠的錢去買名家設計的昂貴禮服,光這點其他學生就做不到了。
這天傍晚,熱鬧的舞會上,當明眸皓齒、美若天仙的靖涵一出現,馬上得到很多異性的青睞。大家紛紛來邀請她跳舞,她一一接受,沒有拒絕。因為她本性就活潑、愛玩,又好動,所以也愛跳舞,她舞跳得好,立刻得到現場許多的掌聲。她不停地舞著,直到喘不過氣,才暫時停下來休息。
這時,一個同樣是華裔,名叫陳泰倫的高三學生前來邀靖涵共舞。他是個戴著眼鏡、孱弱害羞型的大男孩,靖涵的美讓他悸動,讓他不由得主動前來向她搭訕,而靖涵覺得他是個和藹可親的大男孩,自然而然就跟他聊起天來了。
「妳是舞會裡最出風頭的人物!」陳泰倫讚美地說道。
「是嗎?」她俏皮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