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又遠又近的悲傷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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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一群小鬼。

  「至勤,拜託啦∼」致信跟他雙手合十,「你不要理人也沒關係,去當當活廣告啦∼要不然外校的女生都虧我們沒有帥哥。」

  「是沒有帥哥。」沒有就沒有,難道會死?

  「別這樣啦∼」致信一把拖住他,「我們是好哥兒們勒∼你要怕穆棉誤會的話,我打電話給她∼」

  此地無銀三百兩。至勤恨恨的看著他,交友不慎,致信就是知道他的罩門。

  悶悶不樂的跟著去了,鬧到最後,還跑去跳舞,他心裡掛著穆棉,打了她的行動。

  「至勤?乖乖∼」穆棉似乎也在非常吵的環境,扯著嗓門,「今天公司聚餐,硬要我去第二攤…」

  擔心她一個人孤單,至勤鬆了口氣,「呵呵,我正要告訴你,致信硬凹我去舞廳,我在這裡…」

  為了什麼他一抬頭,自己也不知道。

  二樓聽著行動的穆棉,同時也看見了他。嘴角緩緩的蕩漾起非常溫柔的微笑。

  「我也在這裡。」輕輕的朝著話筒說。

  穆棉的聲音幾乎被震耳欲聾的舞曲淹沒了,但是在至勤的耳中聽來,卻是那麼的清晰。

  可以排拒所有外面的聲音,只聽到他的,和她的聲音。

  至勤自己不知道,他露出怎樣燦爛的笑容。在煙霧瀰漫,雷射光閃耀群魔亂舞的舞廳中,純淨的微笑,像是站在世紀末的廢墟裡,沒有性別的天使。

  「可不是找到了?」穆棉的搭檔良凱笑著,「無性別的天使。」

  「別鬧,至勤是外行人。」穆棉將眼鏡取下來,捏了捏鼻樑。

  「就是他?妳的小男人?」良凱憐惜的看著疲倦的穆棉,輕輕的替她抓抓肩膀,馬拉松會議加上大吃大喝頹廢的宴席,真把嬌弱的她累壞了。

  雖然她向來不承認自己嬌弱。

  「至勤跟我住在一起,但不是我的。」穆棉微笑,「他是屬於他自己的。」

  這小子也只有臉好看。利用著穆棉的善良。良凱陰沈的皺了皺眉。

  「說服他吧,穆棉。」良凱輕輕的在她耳邊說著,「我翻照片都翻煩了,現成的人選呢。再也沒比他更合適的了。」

  這個漂亮臉皮會紅的。良凱在廣告這行打滾了些年,能夠清楚的看到會紅和不會紅的分野。

  他會紅的。很快的,名利就會淹沒了他,為了更多的錢和女人,他會急吼吼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不再附在穆棉的身上吸血。

  對這樣的廢物來說,這樣的結局太仁慈了。他幫穆棉拿酒來,卻對上了至勤的眼睛。

  亮晶晶的,憤怒的眼睛,灼燒著搭著穆棉肩膀的良凱。

  「至勤。」穆棉的眼睛亮了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面,至勤牽著穆棉的手。

  換良凱的心底不舒服。

  穆棉低低的跟他說著當模特兒的事情,果不其然,他答應了。

  冷笑著。如我所料。良凱唇間帶著冷笑。

  看著穆棉難得溫柔的笑容,若是她的小寵物逃走了…她一定非常難過吧?

  只是一瞬間的黯然,良凱對著自己說,穆棉不會孤獨的。和穆棉並肩工作這麼些年,雖然穆棉的心,總是封得那麼緊。

  慢慢來,他願意等。為了穆棉的話。他願意。甚至連美國分公司的負責人這樣的機會,他都可以放棄。

  只要穆棉還工作一天。良凱就一天不會離開。

  機敏慧黠的穆棉,朝夕相處的穆棉…怎可輕易的讓那吃軟飯的小白臉活活糟蹋去?

  「有酬勞嗎?」望著良凱,至勤冷冷的問著。

  「有,當然有。」他說了個天價。

  上鉤了。良凱笑著。俊俏的臉龐有著安靜的惡意。至勤卻沒注意到他的冷笑,反而拖著穆棉跳舞。

  盡量快樂吧。看著穆棉和至勤跳著舞。良凱只是將酒一飲而盡。

  她的貓(十三)

  穆棉讓至勤拉到舞池,只是溫文的挪動腳步,輕輕的笑著,和週遭狂烈的氣氛很不搭調。

  也沒有什麼不好…但是至勤停下了腳步,皺著眉。

  「穆棉,衣服不對。」

  她看看自己的衣服,「我是去上班的,又不知道會來跳舞呀。」

  至勤鬆開眉頭,微笑著拿下了穆棉的眼鏡,慵懶的眼睛。蹲下去解開穆棉前排扣的長裙,致信的眼睛差點突出來。

  「穿幫怎麼辦?」穆棉沒有慌張,還是那樣嬌懶的語調。

  「那妳的韻律褲,穿來幹嘛?」

  長裙的扣子褪了一半,露出底下緊身的及膝韻律褲。襯衫的袖子捲起來,前襟鬆開兩個扣子。最後,至勤鬆開她纏得緊緊的髻,流瀉著烏黑柔順的長髮。

  「我們跳舞。」至勤輕輕的在她耳邊說著。

  兩個人默契十足的開始飛舞。這麼纏綿火熱著,用著眼神和肢體在震耳欲聾的舞廳滿場追逐,其它的人漸漸的圍出一個小小的圈子,讓他們狂飆起來。

  向來穩重斯文的穆棉,卻爆發著沒人見過的能量,她舞到忘我,在啁雜中,發出野蠻的喊聲。

  混亂裡,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的溜走。在徒步穿過植物園的時候,至勤吻她。

  落在深深的綠蔭底,月色星光飛快的穿梭在雲朵間,明滅。這樣的空氣裡,充滿了桂花的香氣,這種清甜,讓人想要戀愛。

  「穆棉。」

  「嗯?」

  「我愛妳。」

  沒有回答的穆棉,只是抱緊了他,輕柔的吻了他兩頰無數次。

  這樣的回答,是愛吧?

  為了太晚睡,至勤睡醒的時候,發現穆棉已經悄悄去上班了。她的枕頭上,還有一根極長的頭髮,和淺淺的桂花香氣。

  在這種安心的香氣和殘留的溫度裡半睡半醒。覺得這種幸福,怕是會不持久。

  幸福。帶點淒愴的幸福。

  良凱的電話,擊破了這種憂傷的柔軟情懷。他客氣而疏離的跟至勤約下了時間拍廣告和拍照。

  但是照相比他想像中的難多了。

  「笑啊!白癡!你現在在幹嘛?守喪?媽的!笑啊∼」攝影師終於失去了耐性,吼了起來。

  至勤的臉,鐵青。他將表情徹底的凝固起來,緊緊壓住右手,不讓自己砸爛那個攝影師和他的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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