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爺一看,當場嚇傻了眼,「快,來人啊,快把他給我抓回來!」
他不可置信,在這重要時刻,他竟然轉身就走,這簡直不將國家的祖製法規給放在眼裡。
他一路不停狂奔著,管他什麼禮教規範、恩情義理,這全然不能混為一談,這世上哪有以終身大事,來結草啣環,以報恩情的。
他掉進一種錯誤的迷思,這是十七格格故意布下的局,以這樣的恩情,來讓他無從抗拒,他想通了,他不能讓她這樣為所欲為,即使惹惱了皇上,他也不要將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
一衝出天壇,他翻跳上一匹駿馬,直往下江南的路線而去,一直跑了大約十多里路,突見前頭風沙滾滾,塵煙漫漫,有兩匹快馬也一前一後,朝著他的方向而來,他定睛一瞧,跑在前頭的,正是他心心唸唸的惜竹。
「惜竹……」他先是震驚,後是暢笑,前頭朝向他跑來的,不就是惜竹嗎?
「岳楊……真的是你!」惜竹也是樂不可支,有些無法控制地拉開嗓門叫喚。
兩匹馬在到達一處湖畔邊時,雙雙拉緊韁繩,馬兒前蹄高高揚起後,很快地便又放了下來。
岳楊一跳下馬,一個箭步往前衝去,一把將惜竹摟在懷中。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請原諒我一時的愚昧,今後不管再有怎樣的困難,都不可能再將你我拆散了。」再次抱著她的感覺,讓他整個心胸,整個豁達開來。
「我剛也在想,你絕對不是那種人,一定是你在跟我開玩笑的,你看,我就知道是在開玩笑的。」從剛剛右相跟她說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訴自己,這全是岳楊的惡作劇,所以她一點都沒失了方寸,果不其然,他並不會真的想離開她。
「對,這全是開玩笑,我開了你一個太大的玩笑,你有沒有嚇到啊!」岳楊欣慰地吻著她的發,聞著他熟悉的耳後香。
「既然清楚你這是開玩笑,我又怎會嚇到,只是……答應我,這種玩笑別再開第二次了,老實說,當突然聽到時,心臟還是會停那麼一下下的。」不可否認,這種事任誰也無法看得太輕鬆。
「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我保證。」
兩人再度相逢,宛如重生,他們都很清楚明白,他們無法過著沒有對方的日子,即使是一天不見,那都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這時,右相突然看到後頭的幾匹快馬,不得不走上前去,打斷兩人的濃情蜜意。
「主子,好像是端王爺派的人馬追上來了,這裡由我來就行了,你快點和陸姑娘先走吧!」右相見情況不妙,準備以身來擋住追兵。
「端王爺為什麼要追我們,我們又沒犯什麼錯?」惜竹不懂,一顆小腦袋晃得凶。
「這事很難一下子跟你解釋清楚,我們還是先暫時避避再說。」他拉起惜竹,躍上同一匹駿馬。就在岳楊將馬頭調轉時,另一側的小路上也衝出一票人馬,從穿戴的服飾來看,應該也是端王爺的人馬。
「糟了!」岳楊暗叫不妙,這右相雖是一頭猛虎,但猴群一多,也難以招架。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枝羽箭劃破長空,直接從那開路先鋒前頭穿透過去。
「是刀疤的,那是刀疤的,他……他來救我們了!」靠在岳楊懷中的惜竹,開心地指著正前方,英姿煥發的黑衣男子。
「好兄弟,你總算是趕來了。」右相頓時信心大增,整張臉也容光煥發起來了。
「主子和竹姑娘有難,我當然得快馬加鞭趕過來了。」左將一馬當先,見到岳楊,抱拳說道:「陶大人也趕到了,他正在後頭,隨後便到。」
「陶大人?你是說陶寶亭陶大人嗎?」
「正是。」左將才說完,端王爺所派的人馬,早已將四人團團圍住。
「岳大人,端王爺吩咐,請岳大人立即回到天壇,否則一切後果岳大人自行負責。」帶頭隊長的口氣相當桀驚不馴。
「如果我不照辦呢?」
「那就得委屈岳大人了。」隊長舉手一揮。「來人啊,將岳大人押回天壇!」
「誰敢!」
一句威武凜然的聲音從後方響起,陶寶亭所率領的一群官隊,正以龐大的陣仗朝向眾人而來。
尾聲
一把尚方寶劍,及時地將此次的危機,幸運地化為轉機。
左將與陶寶亭之所以能趕得及解此燃眉之急,全都拜右相的機靈所賜。
在發現到珍饈苑被十七格格查封後,右想想,這之後一定會有更大的災厄發生,光憑岳楊一人,實在無法與十七格格背後那股龐大的勢力相抗衡,於是乎,他不得不求助於陶寶亭大人。
陶寶亭為了要追查一件貪吏案件,才會由廣州前往蘇州去調查,當時,身邊正有一把乾隆皇御賜的尚方寶劍,以便於他能斬立決,將貪官先一除為快。
就在他完成任務,準備與秋娘先行回她蕪湖老家時,右相的飛鴿傳書正好傳到,由左將交給陶寶亭,希望他能北上京城,替岳楊來主持公道。
他一直以為,在時間上一定是來不及的,沒想到,在關鍵的最後一刻,遠水終於是救到了近火。「王爺,相信以皇上的睿智,在聽完他們小兩口在蘇州發生的故事後,一定會成全他們,至於格格她……」陶寶亭端起蓋碗,喝口茶後道:「強摘的瓜甜不了,這道理想必王爺也明瞭吧!」
「聽陶大人一席話,本王才知道,原來他們倆曾有過這麼一段淵源。」端王爺並非不諳情理之人,這段過程,他是外明不知裡暗,又怎知岳楊和陸惜竹有這麼一段情緣。
「若是用一份恩情,就要強求別人不甚情願之事,無疑像在干骨頭上搾油,豈不逼人太甚。」陶寶亭繼續說道:「況且若要真加恩於人,又何必要對方回報,王爺,您這聽起來,豈不覺得裡頭大有文章?」
陶寶亭在朝廷上算是人人皆知的清官廉吏,說出來的話,自是讓人敬畏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