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宋臥春,都告訴你不許再喊我拖油瓶,我不是白吃白住,我有……」年有餘雙腳猛踹,對宋臥春拳打腳踢。
「有什麼?我也警告過你不許再在人前打我,尤其不准……該死!」宋臥春匆地慘叫,咒罵出聲,狼狽的捂著眼睛滾到一旁。
死傢伙,又打他的眼睛!
「不准什麼?不准打臉嗎?我偏偏就是要打,我還要打得你變成拜神的大豬公……啊——」年有餘讓宋臥春踢中肚子,發出慘烈的哀號聲,抱著肚子往後爬。
「哪裡走?我打死你!」宋臥春追過去,扯住年有餘的雙腳,拉到自己身下,然後一屁股坐下去,再度和他扭打。
老酒看著這「幕,驚呆了,張嘴愣了半晌後才想到該開口勸架,「四爺,余少爺,你們別打呀!」
眼見宋臥春俊美的臉孔上多了幾道抓痕,一隻眼睛周圍變得紅腫,衣衫破爛,他身下的年有餘雙眼也被打得淤青,手腳仍不斷往宋臥春身上招呼,老酒急得直搔頭,不知該怎麼靠近兩人才不會讓他們打著。
草坡後方,一名高大的青衫男子緩緩走來。
見到眼前的情景後,他立刻沉著臉上前拉開激戰的兩人。
「宋臥春,年有餘,你們兩個立刻上勤夜樓!酒叔,麻煩你交代下去,將咱們家上萬間商行今年開春迄今所有的帳冊全搬到勤夜樓去,兩位少爺要挑燈夜審帳冊,除了伺候三餐茶水,閒雜人等「概不許進入。」宋遲冬面無表情的開口。
他的臉龐上有條像娛蚣「樣猙獰的疤痕,橫過整張左臉直到下巴,看來十分嚇人。
他凜然不容反駁的氣勢,讓身後的老酒忍不住站直身子,雙手貼放在大腿旁,認真的聽令。一旁,宋臥春和年有餘驚愕的張大嘴,表情扭曲,心裡暗暗叫苦。不會吧,大哥要他們看帳?
「大爺,那些帳冊您不是已經看過……」老酒不解的問。
之前讓長工們將那些堆積如山的帳冊從倉庫裡搬出來時,他還坐鎮指揮,累得差點在艷陽下昏倒,化成「攤油水,怎麼才過沒多久,大爺又要兩位少爺看帳?
「酒叔,關西六百四十八家店,關東南北一百八十二家各類商行,還有堡內旗下馬幫七十二分舵去年的帳冊,也「並送到勤夜樓給兩位少爺。」
宋遲冬話「出口,身後兩個正伸腳偷偷互踹對方的傢伙立刻大驚小怪的發出尖叫。
「大哥,光要看完上萬家商行的帳冊就得花幾個月的時間,更別說關西、關東還有馬幫七十二分舵的帳冊,你是想要我死嗎?」宋臥春面孔扭曲的喊著。
「大哥,這麼多帳,我哪看得完,就算給我千手千眼,光是翻那些帳冊也會翻到手斷掉!大哥你饒了我吧,我下次絕對不會再跟老四打架了!」年有餘癟著嘴,眼中含著兩泡淚,差一點就掉出眼眶。
一定是因為大哥教他來找老四,結果他卻蹲在這裡聽他們說閒話,最後還跟老四打起架來,所以大哥才會這麼生氣。
「余弟,我是不是說過,我把你當親弟弟看待?」宋遲冬伸手招來年有餘,沉穩的表情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是,大哥說過,進了堡,我就是大哥的弟弟……」年有餘有些心驚的上前,囁嚅著道。
他八歲進堡時,大哥就說過會一視同仁,待他如弟,可是他那時年少無知,哪知道大哥的意思是好玩、好吃的不會忘記他,但做牛做馬也有他一份,就連打架也得一併受罰!
「好,所以,昨天晚上是誰出的主意,教那個青樓女子爬上我的床?」宋遲冬問道,深不見底的黑眸銳利的掃向年有餘和其他兩人。
「不,不是我。」年有餘心虛的把手向宋臥春一指。
「死爛魚,敢指我,你就別說那女人是你帶到大哥房門前的!」宋臥春火氣很大的掏出腰間的白扇,用力說著。
「是你說什麼女人都不敢看大哥一眼,要酒叔去找個見過大風大浪的青樓女子回來,這主意還不是你出的,我只是倒楣,為了想讓大哥早點成家生子,不得已跟著你瞎攪和,我最無辜了!」年有餘衝過去,指著宋臥春的鼻子大罵。
「你無辜個鬼!上次你找來那個圓滾滾,像個肉包的胖妞,你不是擔保說她膽子很大,什麼都不怕嗎?結果竟然光聽到大哥的名字就昏倒在人間堡的大門前,就算我找青樓女子,也比你的那種貨色強上百倍!」宋臥春豁出去了,伸手戳著年有餘額頭,粗魯的扯著嗓子低吼。
一旁,老酒面紅耳赤,好想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他去找來青樓花娘,現在東窗事發,不知大爺會怎麼想?還會不會信任他?嗚嗚……他好擔心!
「酒叔,這幾年堡裡時常出現一些來路不明的女人,酒叔都知道原因吧?」宋遲冬轉過身,漆黑的眸直望著老酒。
「我……這……」老酒的目光四處瞟,心虛的不敢和宋遲冬對望。
他哪敢承認自己這些年來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見,任著幾位少爺找來一堆怪異的姑娘進堡?
「遲冬的事,讓酒叔費心了。」宋遲冬沒有發火,只是這麼道。
這句意料之外的話語,讓老酒當場忍不住大哭出聲。
「大爺啊!衝著您這句話,要老酒上刀山下油鍋都沒問題,老酒一定會替您找個好媳婦……找一個懂得您的姑娘,嗚嗚……這世上的女人眼睛都瞎了,竟然沒發覺您是這麼好……」老酒嗚咽著抓住宋遲冬的手,哭得滿臉眼淚鼻涕。
年有餘也感動的哽咽道:「是啊!大哥,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個不會一看到你就昏倒的女人,雖然你臉上的蜈蚣是大條了點,但是總會有……」
「閉嘴!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娛蚣,那叫身為男人的光榮。」
宋臥春拿著扇子狠狠的敲了下年有餘的頭,制止他繼續說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