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鑽石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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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萊娣……他不能出事啊!他絕對不能出事的……」寶嘉整個人從失魂落魄變成慌張失措,她深愛著以恭,那是她享受到人生最平凡,也是最有感情的愛情。

  「沒事沒事,他壯得跟牛一樣,不會有事的。」少說少錯,萊娣只是象徵性地安撫個兩句。

  「可是我看他流了好多血,我很怕他……」她不想說出「死」這字眼。

  「那些血說不定是姓沈那王八蛋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心情安穩下來,好好為以恭祈福,希望佛祖保估他平安無事才對。」萊娣從手腕上拿下一串佛珠,遞給她說:「這是奶奶要我交給你的,希望能幫你一點小忙,這可是她老人家的心肝寶貝,你可別辜負她一番好意。」

  拿著一串檀香佛珠,寶嘉整顆心安寧許多,她讓佛珠一顆顆滑過她的拇指,嘴上也哺哺地為以恭念起虔敬的佛號。

  她把一切希望寄托給觀音娘娘,想像著以恭已經完好如初,還能陪她在晴朗的天際下慢跑,陪她走進紅毯的盡頭……

  一個門軸轉動的聲音讓寶嘉整個人正襟危坐起來,她看著醫生取下口罩,抓住第一時間走上前去。

  「他……」所有的問題都顯示在她專注的眼神上,她不知道怎麼發出第二個字,是死?是活?

  「沈先生的情況比較嚴重,至於隋先生,他只是右手骨骨折,腰部神經拉傷外,其餘應該沒什麼大礙。」醫生的臉憂喜參半,不知她們關心的是哪一位?

  「我就說嘛!流那麼多血不見得是以恭的,這血流得真是教人拍案叫絕。」

  萊娣恩怨分明的個性,讓醫生也覺得不予置評。

  「那我現在可以去看看他嗎?」噓了一口氣後,寶嘉繼續問道。

  「還有另一組醫護人員正在給沈先生動手術,所以你還要再多等會。」醫生準備離去時,卻又回頭問了兩人一聲,「請問你們哪位是A型的血型。」

  「我是A型的,是隋先生需要嗎?」萊姊回答道,若是以恭需要,抽光她的血她也甘之如飴。

  「是沈先生,目前本院的血庫已沒有A型的,我希望你們能……」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萊娣的NO聲已經衝到嘴邊。

  「寶嘉,你可別捐給那個惡魔,他要死了那才普天同慶。」萊娣心想,不成不成,這禍害絕對不行救活。

  寶嘉想到詠詠,這麼小的一個小女孩沒媽媽已夠可憐了,要是讓她連爸爸也失鴻,這事自己做不出來。

  「醫生,就抽我的血好了。」她義不容辭,就算萊娣在旁拚命罵她是笨蛋,她還是揮善固執。

  「寶嘉,別傻了,你這一跤摔得還不夠重啊!你要把他救活,到時別再哭哭啼啼地跑來找我……喂!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啊……」萊娣拚命叫著愈走愈遠的寶嘉。

  寶嘉從容不迫地走進手術室,她清楚地知道,她要救的人不是沈馭軍,而是她始終放心不下的可憐詠詠。

  一星期後

  在醫生大力搶救下,沈馭軍的命是保住了,不過由於汽車撞擊的位置正好在後髖骨處,所以有九成的可能成為終身癱瘓。

  這六、七天來,詠詠成天黏著寶嘉,從她青澀的眼神中,也讓她看見成人的世界是如何的錯綜複雜,再加上父親的過度工於心計和出了個耍心機的趙謙,讓她比一般同齡的小孩成熟很多,自然也看得出她心目中的鑽石姨姨,要成為她媽咪的希望是愈來愈渺茫了。

  「鑽石姨姨,你要多去看看以恭叔叔,我看他好像很喜歡跟你講話,只要他跟你講話,他就會笑得好開心。」大病初癒不久的詠詠,這幾天倒成了寶嘉的愛情咨詢師,還替以恭不斷拉紅線。

  「以恭叔叔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是你爸爸,他的腳已經使不出力,所以以後你要多多照顧爸爸,讓他有天也能站得起來。」寶嘉不能把他對沈馭軍的恨移嫁到小孩子身上,這是血濃於水的父母之情,她不能成為挑撥離間的罪人。

  「喔!」詠詠像是虛應虛寶嘉,其實她哪會看不出來,爸爸為了要得到一顆鑽石,差點讓她趙謙害死,他們都不知道她有時候躺在床上是假睡,他和趙謙的話她都聽得一清一楚。

  寶嘉聽出詠詠心中的怨懟,只是礙於不想讓她操心而壓仰在心底,她蹲下來,捏捏詠詠的小臉說:「不能恨爸爸,他也是很照顧你的,要不然你身上穿的這些新衣服是怎麼來的,還有這雙鞋鞋……」

  「還有頭上的髮箍……」她替寶嘉接了話說。

  「那就對了,爸爸雖然一時做錯事,但我們這是要原諒他,我受到這次的事件後,會真的大徹大悟,可別再抱怨爸爸了。」寶嘉想好好將詠詠的心理建設做的,免得將來造成無法彌補的天倫悲劇。

  「我會幫忙爸爸再站起來的,到時候,他就能陪我一起去放風箏了。」說到玩,詠詠總掩不往那張興奮的神采。

  「爸爸那麼會放風箏啊?」寶嘉將做好的飯菜分成兩份,牽著詠詠的手朝醫院方向而去。

  「爸爸都是放最高的……」詠詠開始回憶她和沈馭軍相處過的歡樂的時光,她內心的那層黑暗面,在寶嘉適時的開導下,對於父親所做的那些惡行,開始用一種感念的心來填補那些空洞。

  看她興奮地回憶過去,寶嘉心想,或許,這是失去母親的小孩,特別能體會失去親情的痛苦吧!

  凝望著日出日落,星燦星墜,單調的天禮運行,已經駐紮在沈馭軍的腦海中有兩天之久。

  他有時也會呆視著毛毯下的那雙腿,彷彿是被魔術師切割成兩半,半點知覺也沒,他慢慢將過往的記憶拉回,明白自己的癱瘓,全是自己一個貪字而來的。

  他變得不愛說話,失敗的代價已經在他腿上留烙印,如今,他子然一身,一夕之間,全都化為烏有,這種打擊對一個自負的人,根本就比死還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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