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磊在得到古燕妮的允諾後,臉上隨即漾出開懷的自信,他可要好好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重新挽回瑤瑤的心。
"各位親愛的姊姊妹妹們,好開心又跟大家在深夜的時段談心聊天,'歡喜鵲橋會'該算是夭折了,別問我花狼到哪去了,腳是長在他身上,他不回來主持我也沒辦法,所以我決定明天讓'老處女俱樂部'復活,就像以前一樣,罵罵男人洩洩憤,那不也是挺樂的事嗎?何必學什麼非常男女去搞那一套,多沒意思啊!"
仁瑤的聲音今晚聽起來顯然沒那麼洪亮,有些話還是違背良心說出來的,她何嘗又想回歸到孤寂的怨婦生活呢?
"有時想想,是不是凡事都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男人有更多的空間和自由?還有讓他們偶爾也說說謊,這樣才能維持長久的關係,但我就是不懂,我們女人真的需要壞男人才愛得下去嗎?什麼男人不壞女人就不愛,要是壞到骨子裡,成了名副其實的壞胚子,你還愛得下嗎?而且三天兩頭還要被當成沙包練習,你會受得了嗎?"
她邊說邊怨,邊怨所歎的氣也就愈多,彷彿今晚是她個人的吐苦水時間,想著她這顆心給了裴磊,豈知他卻放心不下別人,她有點為自己又動了凡心這件事感到後侮。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別再給任何壞男人機會,要是你決定要跟一個男人交往的話,最好先看看他有沒有得了癌症的前任女朋友,否則,你就算是有這個心想搶回來,道義和良知上也不會允許的。"她的說詞全都是自己的寫照,此時此刻,她想著裴磊又有何用,又不能"恰北北"去找阿姨理論,病人最大,誰都不會替地說話的。
"現在,我們就先聽一首電影主題曲,叫做'似曾相識',或許,在生命中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和你長相廝守,但若有那樣讓你似曾相識,豐富你短暫戀曲的人也就夠了,這樣不也挺美的嗎?"她選了裴磊最愛的電影原聲帶播放後,在小豬的手勢下,她忍著哽咽的氣,走出錄音間。
"瑤姊,你沒事吧!"小豬拿了一杯茶過來,還遞了一張面紙給她。
"我沒事的,死不了。"她迅速擦掉留在臉頰上的淚水,說好不難過的,怎又被情緒給找敗了。
"沒事眼睛幹麼紅紅的?"
"有沙子跑進去不行啊?"
"錄音間裡怎麼可能有沙子呢?"他還窮追不捨問下去,終於把仁瑤給問火了。
"你欠扁啊,我跟你說,今晚不管我有什麼反常的現象,你都不准過問太多,知不知道?"她拿起面紙,還很不優雅地搗了鼻涕。
小儲噘著嘴巴,只好惦惦不敢回嘴,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等會你還能做現場Callin嗎?"
"為什麼不行?我進入這行的時候你還在包尿布,什麼大場面我沒見過,你不用替我擔心。"她一想到等會說不定會有些聽眾聽出什麼風吹草動,到時又問得她心痛鼻酸,真怕會當場失控,但……現代人不都喜歡看這種現場的臨場表現嗎?反正又沒人看過她,她有什麼好怕的。
"那瑤姊,現在音樂已經播完,你可以開始了嗎?"見她哭哭啼啼的淚人兒樣,他還真怕她等會情緒失控而做不下去。
"廢話,我這不是在走了嗎?"
仁瑤一進錄音間,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後,才給小豬一個點頭的OK動作。
"各位姊姊妹妹,今晚是'歡喜鵲橋會'最後一次的播送,明天開始,我們又要恢復以往的'老處女俱樂部',大家可以踴躍打電話進來,但千萬不要問我說花狼怎麼不見了……我……我不會回答你們的……"該死,要命的淚水又湧上,說好不談他的,可是又忍不住提起他。
小豬隔著玻璃窗搖搖頭,這女人就是怪,要別人別提,她自己倒是提得挺開心的。
"現在我們接一通台中打來的觀雲小姐的電話,你可以跟大家談談你最深刻的戀愛經驗。"仁瑤邊抽著面紙,邊按下接聽鈕。
"瑤姊,你不要哭了,我們都聽得出來你在難過的聲音,也許我們不應該提起你和花狼哥的事,但是如果你還在乎他的話,什麼困難都可以解決的,聽你這樣子,我和我朋友都覺得好心疼,平常都是你幫我們解決感情問題,現在我也很願意幫你的忙,只要你提出要求,我一定全心全力幫助你的。"第一通來電的觀雲,還是不免關心地問了一聲。
"都……都跟你說了不要提,你還提做什麼?我……我才沒……沒有哭呢!我們的事……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沒得救了……嗚嗚……"面對聽眾的好意,仁瑤也不好嚴聲斥責,可刺到傷心點的椎心之痛,還是讓她忍不住嘩嘩大哭起來。
"瑤姊,不要那麼絕望,你不常常跟我們說女人要堅強點,特別是碰到感情的事要想開些,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等著我們去發掘,不一定要受限在感情的小圈圈裡的。"好心的觀雲還充當起男女感情諮商專家。
"話是沒錯,不過那……那都只是安慰你們的,真正讓我碰到……我哪有那麼堅強,我的心是紙糊的,脆弱得要命……哇哇,我不要啦,難道一輩子就要當老姑婆,我怎麼這麼歹命?我也是有血有肉,也想要有個好男人來愛的……"
一開了話匣子,仁瑤就停不下來,那種有如辦喪事的哭法,讓在控音室外頭的小豬看了頭皮發麻,還真的讓他料中會發生這樣的事。
"瑤姊,這是現場節目,你要控制點啊!"透過內線電話,他慎重地提醒仁瑤。
"要你雞婆啊,我想哭就哭,幹麼要壓抑自己。"她全然不顧小豬的勸慰,今晚就算要被開除,也要好好發洩一場,她才不想憋在心頭自怨自艾,那更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