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跟你說他不在這裡了!"李美蓉還不知死活地插了一句話。
"誰叫你講話的?再講我就再修理你!"黎廣福握起拳頭作勢要K下去,嚇得李美蓉瑟縮在牆角,一動也不敢動。
他真的就這樣無聲無息走了……
靖婕咬著唇,不懂聖綸何必要那麼認真,氣話本來就不是很好聽的,況且,每個認真想要找尋真愛的女人,一聽到對方是別人的情夫時,自然會大發雷霆,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他那麼直做什麼?他不是一向很圓滑,很瞭解女人心理的嗎?
"黎先生,謝謝你,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她早已語無倫次,在靖莉的攙扶下,她才勉強站了起來,一步步往黎家大門走出去。
"蘇小姐,你還好吧?要不要我叫人開車送你們回去?"黎廣福發覺她臉色全白了,嘴微微開啟,兩眼呆滯,生怕她就這樣鬱抑下去。
"黎先生,為了保險起見,能不能就麻煩你一下?"靖莉也不能保證半路會出什麼差錯,只好依黎廣福的做法,安心先回到家要緊。
"好吧,小寮,去叫財叔把車準備好,載你汪媽媽一程吧!"他讓小寮去叫司機把車給開出來。
只是兩姐妹還沒走到大門口,靖婕突然不支倒地,整個人暈眩過去,黎廣福緊急地將她抱起,並送進車內,心想先把人送去醫院再說。
"姐,你別嚇我啊,你可要撐下去……"靖莉嚇得手足無措,在一旁哭天搶地喊著姐姐。
"聖綸……聖綸……"靖婕在昏迷中,不斷發出囈語,她非要再看到聖綸,要不然她不會原諒自己的。
岳聖綸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靖婕兩個月了。
時序漸漸邁入年底,刺骨的寒氣在街上徘徊,驅走了不少深夜不歸的行人,但驅不走靖婕內心那股寂清的落寞,這些日子以來,她時常深夜在街上閒蕩,主要是因為在家裡根本得不到凱凱的諒解,母子倆也有近兩個月沒有說話,幸好靖莉窩心幫忙,才能讓她安心無虞多接些工作來忘記逝去的那段情緣。
聖綸……你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難道你真的就這樣離去,不管我和凱凱了嗎?
她茫然走在街上,不遠處一對時髦男女從一處大樓的卡拉OK店裡走出,她心神一凜,突然發現那個摟著妙齡女郎的男子不就是聖綸嗎?他怎麼會和那種風塵味那麼濃的女人在一起……"聖綸、聖綸!"她邊跑邊往前喊住兩人。
男子回過頭來,不解地看著靖婕,"你在叫我嗎?"
靖婕在仔細地看了那男子後,才發覺認錯人了,"對不起,我看錯了。"
那對男女在狐疑地看了靖婕一眼後,才又繼續往前走,留給靖婕的只有更多的失望與悵然。
她看看手上的表,也快深夜十二點了,老是把凱凱托給靖莉也不是辦法,從今以後,她要試著和凱凱重新溝通,將降到冰點的母子關係再拉回來。
就在她橫越一處下水道工程圍籬旁的斑馬線時,一輛疾駛而來的車子讓她嚇得往旁邊一群正在施工的工人身上靠去,過大的衝擊力害得她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就跌在一名工人的面前,幸好這名工人眼明手快,兩手正好將她給抱個正著。
"小姐,你沒事吧?晚上車子都開得很快,你得要多留意些。"工人慢慢扶起靖婕,還語重心長給了她一些忠告。"謝謝你,我真是太不小心了。"靖婕正迎面想對那位工人道謝時,卻意外地發現,用毛巾捂著半張臉的遮蔽下,還是掩飾不住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眸,如電般的神韻在夜空低幕下綻放著,任誰也都無法不被他那雙好看的眼睛給迷住,"你……你是聖綸?"
岳聖綸一時嚇得不知該要如何回應,雖是經過兩個月,但他日日夜夜無不思念著靖婕,期盼有天能帶著驕傲的成績獻給她,連他自己也都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她久別重逢。
那張被路上灰塵蓋得滿是泥沙的臉,還是無法掩飾他原本就俊美的五官,一段時間不見,他瘦了,但也變得更為結實,少了以往奶油小生的味道,取而代之的卻是更為成熟陽剛的男子氣息。
靖婕打量著他,也心疼著,以往日子過得優閒享受的他,如今卻在這進行下水道工程,他吃得消嗎?
靖婕取下圍在他下半張臉的毛巾,心情卻一點也激昂不起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岳聖綸停了會,眼皮眨了眨,最後才說道:"我又何嘗不是呢?"
"那你既然也想我,為什麼忍心都不來見我,我和凱凱都很需要你的!"她突然發瘋似地抱拳捶打在他身上。他這些話一定是騙人的,要是他真的思念以往兩人的歡樂時光,那他為什麼兩個月來音信全無,整個人跟失蹤了一樣。
岳聖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感慨說道:"我只想證明自己並不是只會靠女人吃飯的男人,我希望把自己鍛煉到一定的程度後去找你,到時候,你就不會認為我是那種沒用的窩囊廢了。"
"你就只為你自己,可曾想到我和凱凱都需要你!你知道嗎?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凱凱對我的誤解有多深,他都不跟我說話,也不再叫我媽咪,我的生活陷入一片混亂,我太瞭解自己不能缺少你,你的愛……
"也許我體會得太遲,但……我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若是你也曾有過一段純潔無瑕的愛,你也會和我一樣害怕心裡的那份真愛會變質,我會承受不起的!"積壓兩個月的話,終於在今晚得以宣洩,靖婕的心裡也在掙扎,要怪,就只能怪凱凱他爹地太過完美,讓她對男人的要求過於嚴苛了些。
"靖婕,你不要忘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不像以前隨便一伸手就能有一大把鈔票入口袋的日子,其實你說得也對,當我不再當別人的情夫時,真的是一無是處,現在的社會需要的是專業與能力,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光有一身的臭皮囊又有什麼用呢?"看盡了兩個月的人情冷暖,岳聖綸總算嘗到在這社會上掙一口飯吃有多麼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