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把我塑造成花花公子形象,除了你、芙兒之外,就只剩下……」李歐的話還懸在嘴邊說不下去。在他的記憶中,會特別記住他愛吃椰子焦糖慕斯的女人,僅剩葳葳一人。
「李歐,你怎麼了,人不舒服嗎?」柳湘依看他兩隻手緊緊握住椅把,關心地上前抓住他發冷的手,不停地搓揉為他取暖。
「沒……沒事,我去打個電話。對了,我和柏克萊夫人已和戴克參議員討論過了……」他看向四周天花板,防有監聽器之類的東西,便拿出筆在紙上寫著,說道:「就是他,他有辦法制裁得了奈得。」
她看出他的謹慎,佩服李歐在越來越詭異的環境下,懂得步步為營的道理。
「他現在不但風趣迷人,還成熟穩重,不愧是眾多女性追求的巧克力情人。」柏克萊夫人歎了口氣以旁觀者角度來看,認真的男人的確有魅力。
「謝謝你的抬舉,不過現在時機不對,你該有顆哀悼的心。」芙兒剛出事,他可沒心情談笑風生。「小種馬,我真不習慣你這麼嚴肅的表情。算了算了,我約了幾位部長夫人喝下午茶,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這種低氣壓不適合她這雍容的個性,再說她也不想當電燈泡。
柏克萊夫人前腳一踏出去,李歐連忙撥了通電話,只看他簡單扼要講了幾句話後,便鏡靜地掛斷電話,走回柳湘依身邊。
「明天下午兩點,我們先到你哥哥的墓地去一趟,那裡可以找到奈得的犯罪證據。」李歐故作神秘,說得煞有介事,其實他是打電話回上海,並且在他外婆的確認下得知葳葳並沒回上海。
這樣的訊息他並不敢告訴柳湘依,怕只是徒增她的恐慌罷了。
「真的?」她兩眼發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你怎麼會知道?」
「別問那麼多,相信我,到時你就知道了。」為防隔牆有耳,李歐這回什麼也不說,免得到時功敗垂成。
深夜時分,躺在床上的李歐被陣陣的喘息聲驚醒。
睡眼惺忪的他看看睡在一旁的柳湘依,她靠坐在床頭,一手捂著胸口,整個背部盜了不少汗,溫熱的臉還發燙著。
「芙兒……我夢見芙兒了……」她驚魂未甫地喃念著。
「別怕,有我在這,來,喝杯水順順氣。」李歐倒了杯溫開水,慢慢喂飲她。
溫熱的水注入胃裡,柳湘依這才感到舒服些。
李歐邊替她擦拭汗水,一邊摸著她的臉龐。「你的壓力太大了,芙兒的死,你一點責任也沒有。」「有,要是我陪她一起出去,她可能就不會有事了。我真該死,我當時為什麼不答應她一起去,還把煩躁的情緒發洩在她身上……」柳湘依不地自責,很多事都是可以避免的,可是她卻一點都沒做到。
「冷靜點,對於芙兒的死我也很難過,但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如果不能振作起來,怎麼替你哥哥和芙兒報仇呢?」他順著她的發,輕輕柔柔地哄著,不敢有一絲的重話。
他知道她累了,一個女孩子家為了查出哥哥的真正死因,早已耗盡她的精神與體力,每天活著的動力全靠意志力支撐。李歐從沒看過毅力這般堅強的女孩子,心裡雖然飽受煎熬,卻沒聽她有半句怨言,可一波接一波的打擊接踵而來,就算她韌性再強,也會有疲乏的時候……
好一個令人心疼的小女人,李歐將下巴頂在她的頭上,雙臂緊緊環著她的身軀,帶動她晃動著身子,兩手還在她大腿上打拍子,嘴裡輕輕哼著澳洲民謠,藉以緩和她的情緒。
他的聲音渾厚富有磁性,在他輕揚的音符下,先前在她腦海中殘留的噩夢影像,慢慢消散於無形,她微微抬起螓首,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李歐將她抱得更緊。「因為我喜歡你啊!」
「我老是愁眉苦臉,又不斷給你添麻煩,現在又害得芙兒出意外。我不懂,憑你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莫不趨之若鶩的巧克力情人,為何不去挑個會帶給你開心的對象,找上我不是自討苦吃嗎?」她眷戀著他那一身男人味的香氣,配上他輕哼的曲風,確實有安魂作用。
李歐不就她的問題回答,反而問她,「你知道我剛才哼的是什麼歌曲嗎?」
「沒聽過,不過很舒服,如果用口琴吹奏的話一定更好聽。」
「這是澳洲新南威爾斯一帶的民謠,歌曲內容是說一個失去父母親的小女孩,帶著一隻拉布拉多犬去找她惟一的親人,也就是住在北方達爾文港的奶奶。她走呀走的,穿過一村又一村,越過一山又一山,可是奶奶的家還是沒有看見。
「小女孩心裡很焦急,常常問狗狗為什麼還是找不到奶奶,狗狗除了對她汪汪叫之外,什麼忙也幫不上。直到有一天,小女孩累了,病了,走不動了,狗狗便將小女孩背在背上,不論颳風下雨,日曬雨淋,拼最後一口氣也要將她帶到。後來終於將小女孩背到奶奶家,結果……」
「結果怎麼了?」柳湘依對這民謠故事大感好奇。
「結果狗狗因為操勞過度,在到達奶奶家的門口後就過世了。」
她聽完歌曲的由來,心中感到十分不捨,她看著李歐,心有靈犀地問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就是那小女生?」
「真聰明,你現在有困難,我就該幫助你。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可以一直陪著你到目的地?」
「別用這個故事來做比喻,我不想再聽到任何跟死有關的事情。」太多的不順遂已讓她杯弓蛇影,她寧可迷信些,也不願再聽到這種字眼。
「我不會死的,我又玩賽車又玩衝浪,什麼危險的運動我沒玩過,結果你看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落,我要帶你到澳洲去,那邊有野生的無尾熊和腹鼠,還有看不完的碧山綠水,我要讓你好好放鬆一下,讓大自然來治癒你的心情。」他將臉埋進她的發中,在這一刻,他好想好想一生保護著她,貪婪地依戀在她身邊,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