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
冰雁心中萌生一股想哭又想笑的念頭,她默默替他掌理事業兩年,從沒聽過他說要帶她到什麼地方去玩,甚至連附近的夜市也不曾帶她去過,而那個不知是不是他妻子的中島敏繪,卻讓他如此用心相待,她真不曉得她繼續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又還沒證明她是絲歐姊,你這樣和她同進同出,不怕引起別人的閒話嗎?萬一要是傳進田中先生的耳裡,到時你不就害了人家。"她沉住氣,將利害關係分析給他聽。
雪耀聽出她話中的酸溜味,昨晚她應該有看到他和絲歐在一起,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跟她將事情講明白。
"冰雁,我已經派律師前往日本調查有關敏繪和她養父間的事情,根據我的猜測,她即是絲歐的可能性極大,到時要是查證屬實,我會極力將她帶回到我身邊,你應該明白,我對她的心從未變過,要不然,我這兩年也不會鬱鬱寡歡了。"雪耀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明知這些話說出來對冰雁傷害很大,但也莫可奈何。
"要是……查出她並不是絲歐姊呢?"冰雁的淚已盈滿眼眶,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個堅強的人,生怕聽到會讓她萬劫不復的答案,她會整個崩潰的。
"那……我會終生不娶。"他緩緩說出他的決定,怎知他話一說出,冰雁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彷彿被千刀萬剮的傷痛,從櫃檯處跑了出去。
"冰雁、冰雁……"雪耀欲追出去,但礙於櫃檯處不能沒人看管,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愈跑愈遠。
他雖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但他不想將事情搞得曖昧不明,而且冰雁來到藍天企業幫忙後,他從沒將她當成是他會追求的對象--即使他姑媽和街坊鄰居老想辦法撮合他們,他仍對她沒什麼奇妙的感覺。
他不懂,這種硬送作堆的結合,會蹦出什麼絢麗的火花,如今把話說開,他倒覺得是再聰明不過,至少長痛不如短痛,但願過些時候冰雁自己能想開。
頂著陰沉沉的天空,冰雁沿著公路緩步朝著燈塔方向走去,她邊走邊哭,無助孤單的氣息,讓她看起來更是我見猶憐。
一輛三菱紅色跑車突然在她身邊停了下來,暗色玻璃緩緩降下,露出一張蓄著短髮,感覺頗帥性的女性面容。
"冰雁,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邊哭,發生了什麼事?"韓汐是一間酒吧的女同志老闆,她和冰雁已認識一年多,兩人情誼還算不錯。
"沒……沒事,只是心情不好。"她從來沒有找過韓汐訴苦,只因她明白她不會瞭解異性戀之間的苦楚。
"上車吧!到我那坐坐,我煮杯杏仁奶茶給你喝,保證讓你心情變好。"韓汐將車門打開,正需要人陪伴的冰雁也就聽話地坐進車內。
她們很快就到達韓汐的店門口,韓汐停好車,下車拉開鐵門,將店裡的部分燈光點亮,這是一間裡頭全是原木材質裝潢而成,頗有海島型風味的露天酒吧。
"是不是雪耀他又惹你生氣了?"倒著杏仁奶茶的韓汐一語道破她的心事。
"你……你看得出來?"冰雁含含糊糊應答著。
"廢話,你少看不起我,雖然我很粗線條,但也談過感情這碼事,再說你除了那個癡情呆瓜外,還會有什麼新的八卦戀情好讓我閒磕牙。"這麼簡單的事,她不用猜也知道。
"我原以為只要我默默付出,總有一天他會懂我的,哪曉得中途竟跑出一個很像絲歐姊的女人,照這樣看來,如果耀哥派去日本的秦律師查證屬實,那……那我這兩年的辛苦不就全泡湯了。"冰雁無心地攪動面前白色的稠狀液體,銀色湯匙隨著她的手在杯裡繞圈圈。
"大家最近都在談論這件事,聽說現在那個日本女人已經以自己就是絲歐自居,常常和雪耀同進同出。"韓汐為冰雁多拿出一碟小餅乾,和她比鄰而坐。
這件事她早聽聞,她本來也是極力告訴自己別聽信謠言,但昨晚她到賞霧軒時,不就親眼驗證鎮民所說的話嗎?
"可是在事情還沒明朗化之前,她還是人家的未婚妻,她……她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我雖然不懂男人有什麼好,但是女人一旦要和人搶男人,什麼手段不會用上,說來說去還是你太單純,怪不得這麼快就被封殺出局。"韓汐對於冰雁的過度容忍給了致命的一擊,告訴她對於感情的這種事得快、狠、準,哪能像個小媳婦老受人欺負。
"那現在我該怎麼辦?若是秦律師在日本查證確鑿,那……那我不就眼睜睜地看著他跟別人恩愛去了!"她不要那樣的事發生,怪就怪她心腸太軟,早知那女人會明著跟她是一套,暗地裡卻又和耀哥私通,她就不會那麼寬宏大量幫她。
韓汐見她憂心如焚,深知她心裡現在一定一團亂,只要自己提出什麼意見,十之八九她都會照著做,而自己應該幫她嗎?
她對冰雁早就有好感,只可惜冰雁愛的不是女人,如果她能讓冰雁在雪耀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最好是能讓雪耀恨她入骨,到時候,她再趁冰雁脆弱無助的時候給她適度的關懷,也許,最後會讓冰雁改變想法而接納她。
"我有個好方法,就看你敢不敢做。"韓汐的腦子向來機靈,不一會便計劃妥當。
"你可以讓耀哥不喜歡那女人?"
"你想想看,你剛才不是說雪耀的律師到日本去查證那個中島敏繪是不是絲歐嗎?萬一不是的話,他怎麼還會要她呢,你說是嗎?"韓汐說著,一手摟住她的小蠻腰,認真的眼光在她臉上打轉。
冰雁低喃,"不過這可能性很小……"就她的瞭解,耀哥已掌握大半的資料,只需秦律師找出相關文件便可大功告成。
"可能性很小就要讓它可能性變大!"韓汐的臉已快貼上冰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