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車子引起我頭暈,而是你讓我頭暈目眩,意亂情迷。」天魎據實以告,他的身體還因對她嬌體的眷戀而高亢著。
「你……你是不是真的中暑了?」她看見他的雙眼有著如喝醉般的迷茫。
「我的神智出奇的清醒,看,你的臉真的好美,一點瑕疵都沒有。」說完,他的手不禁順勢撥上她的發。
他的臉湊近她,再挪動一點點就要碰觸到她的鼻尖,芹詩盯著天魎瞧看,那兩道彎順的濃眉,和一雙閃著波光的眼眸,真是俊極了,難怪楓滿會發花癡,晴藝會視他為夢中情人。
尤其那豐滿紅潤的嘴唇,上頭似乎還保持水亮狀態,看來真是誘人……天魎看著芹詩微張的小嘴,如櫻桃般鮮艷,只怕他小啄一口,就會七孔興奮,靈魂攀天了。
看著天魎愈來愈靠近的臉龐,芹詩也微微閉起眼,等待即將而來的觸電時刻……
「喂!芹詩,晚上還有一塊五花肉你要用蒸的,還是炒蒜苗?」
在緊要關頭時刻,秦可好又驀然一個回頭,讓兩人火速朝兩旁退閃,而雙雙撞到車窗玻璃。
「奶奶,我說過要吃什麼你自己做主就好了,不要一直問行不行?」芹詩懊惱得要命,奶奶真是破壞她幸福泉源的程咬金。
「你今天脾氣怎麼變得那麼暴躁,問問都不行,那是因為今天有客人,所以我當然要費心一點,天亮啊,你說對不對?」秦可好問著天魎。
「是,是,奶奶怎麼說怎麼對。」天魎心虛的頻頻點頭,想敷衍過去。
被秦可好一瞎攪,他再也沒有勇氣做出下一波攻勢,他實在害怕她不知何時又會突然轉過頭來;而芹詩則一路上直鼓脹著腮幫子,氣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傍晚時分,車子已回到營區。當芹詩下車後,看到跑過來的小瞪羚——波比,白天的酷熱和掃興的事,才總算隨塵埃飄揚在空氣中。
「波比!你今天乖不乖?」芹詩一把抱住波比,親熱地在它額心的白毛處印上一吻。
經過秦可好的醫治,小瞪羚已慢慢恢復體能,雖然細瘦的小腿還有些顫抖無力,但大致看來已漸趨康復。
「咦,晚餐是不是有羊肉可以吃?這種剛生出來沒多久的羊最好吃,肉質又嫩又細,做成羊肉串是最好不過的了。」粗心的天魎沒看到芹詩和波比情同手足,竟不知死活地講一些聽來惹人厭的話。
聞言芹詩惡狠狠的回他一記白眼,「串什麼串?要不要試試更肉鮮味美的人肉串?」
「人肉串?真的有人肉串嗎?我還以為南非的士人已經進化了,沒想到他們還有吃人肉的習慣。」
「對呀,而且這人肉的味道鮮美得不得了,讓人看了就想流口水。」
「真的嗎?那我倒想嘗看看。」天魎一生錦衣玉食,就沒嘗過人肉,要是有機會,試試又何妨?
「很可惜你吃不到了。」芹濤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有如夜夜磨刀的女人。
「為什麼我吃不到?」
「因為那份人肉的材料就是你,你當然吃不到了。」
聽到芹詩正經八百的說法,天魎的頭皮頓時發麻。
「你……你怎麼一下就變臉了?」剛剛在車內還一副鄰家女孩的可愛相,搖身一變卻成了母夜叉,他這才明白女人的心果真是陰晴不定的。
「是你自己討罵捱,你看看,這隻小瞪羚這麼可愛,你忍心吃掉它嗎?你怎麼跟我奶奶有同樣的想法,認為人才是生命,動物就不是生命。」
芹詩這番正義激昂的話讓天魎一時慌了手腳,眼前這女人如此愛動物成癡,這可怎麼得了?他的家族,甚至於他自己本身,都相當喜好打獵,萬一將來有一天,他們之間的關係愈來愈親密,而她一旦知道他曾經殺過許多的野生動物,會不會從此跟他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喂,你在想什麼?你過來摸摸它,這麼可愛的小動物,我就不信你會忍心殺得下手。」她強拉著他來到波比面前,要他試著用手去摸觸它身上柔軟的細毛。
不過,當天魎的手快要觸及波比時,波比卻像有靈性般地刻意閃避他的碰觸,迅速躲到芹詩身後。
「波比過來,不准這樣沒禮貌。」芹詩嚇了一跳,不解向來溫馴友善的小瞪羚,今天怎會突然反常,反應變得這般激烈。
「算了,反正我也沒有動物緣,你不用勉強它,反正我來這裡只負責照顧病人。」若能不碰動物,他也樂得輕鬆。
「誰說病人需要你照顧了?你來這裡就是要幫我照顧動物的,我一個人哪有辦法做那麼多的事情。」芹詩將波比抱回來,可她的話聽進天魎耳裡,卻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當初你說是你奶奶得到癌症……」
「噓,你講那麼大聲做什麼,想讓我奶奶聽見嗎?」芹詩迅速將頭探出窗外,確定秦可好仍和營區內的工作人員講話,才又把頭給縮了回來。「以後別在這裡提癌症這兩個字,你若真有心,凡事都該要小心一點。」
「好是好,不過,當初我們不是說好我是來這裡幫你奶奶的,怎麼現在卻變成要幫你照顧動物?這也差太多了吧!」
「你是不是有種族歧視?」她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你問這做什麼?」
「你先回答我嘛!」
「我當然沒有種族歧視,我是個知識份子,哪會八股成這樣子。」天魎對自己的崇高情操感到頗為自豪。
「既然沒有種族歧視,那也不該有人獸歧視,照顧動物跟照顧人是一樣的道理,不要去分這些有的沒的,況且,你幫我不也等於在幫我奶奶?難道說我也要生重病,還是長塊什麼腫瘤在身上,你才會幫助我?」
「你講那什麼瘋話,沒事詛咒自己幹麼?」他走過去,想吻住她那張愛亂講話的嘴。
「我愛怎麼詛咒自己是我的事,你管不著。」說完,芹詩便抱著波比悻悻然而去。她真是見鬼了,沒事找個人回來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