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說它是笨犀牛,阿雷,用你的犀牛角頂他,看他相不相信!」
芹詩拍拍犀牛的尾椎,而那名叫阿雷的犀牛竟馬上將頭轉向天魎。
瞬間一顆犀牛頭活生生的靠近他,而它流著口水的嘴還不停的咀嚼著青草,擴張的鼻孔正冒著熱熱的鼻息,如此親密的距離,讓天魎被嚇得魂不守舍。
「芹……芹詩,你……你快……叫它……把頭給……轉過去,很……很臭!」
他掩著鼻,還不停的對著犀牛頭苦笑,生怕它會突然衝過來,把他頂到半空中再摔下來。
「它再怎麼臭也沒你們臭男生臭!」
「好了,算我說錯話,你快叫他閃遠……」他話還沒說完,一條又黏又滑的犀牛舌頭便往他的半邊臉舔去,「我的媽呀,臭死了!」
「阿雷,夠了,原諒他吧!」
聞言那犀牛彷彿聽得懂人話,掉頭繼續吃著青草。
天魎這才拿出手帕擦去臉上滑黏黏的唾液,他一手拉住芹詩的手,迅速朝外走去。「跟我走,我要你親自在你奶奶面前告訴我,你們缺的到底是什麼經費,救的是人還是這些動物。」
「不,我不去,你要不相信我就算了,何必要我跟奶奶對質,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嚴重的侮辱,你知不知道?」
「不,這對你非但不是侮辱,還能幫你重建你的人格。」
「我的事不要你管,阿雷、阿希、阿花、阿肥、小歪、佳佳快出來救我,有人要把我抓走了啦!」芹詩將身子放低,死都不願讓天魎拖走,她嘴裡拉拉雜雜念了一大堆名字討救兵。
「你叫誰來也沒用,沒人會相信你說的話,也沒人會信你的歪理。」
「它們本來就不是人,但它們一定會幫我的,你完蛋了你!」她很有自信地做最後抗爭。
「我完什麼完……什麼?它們不是人……」當天魎發覺有異時,身邊突然多了些高矮胖瘦不一的非人類!
這……這些是什麼東西啊? 當天魎環視一圈後,才發覺除了剛剛那頭犀牛外,現在還有長頸鹿、鴕鳥、牛羚、食蟻獸和一隻跳到他身上的黑猩猩。
「哼!怕了吧?跟你說動物也是有靈性的,你就不信我的話。」芹詩得意揚揚的咧嘴說道。
「它……它們真的懂你說的話?」他簡直要叫她一聲「動物女神」了,這些動物竟會百依百順聽她的指令。
「所以我才說動物比人有感情,至少我付出多少,它們就會回報多少,不像有些男人,就光會玩女人的身體、花女人的錢、騙女人的感情。」仗著一排動物撐腰,芹詩隔空對著天魎喊話。
「你……你在影射誰?我承認男人中有不少害群之馬,但這個人絕非是我。」
「很難說,看看你,白天和晚上的態度差那麼多,我愛動物也有錯嗎?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凶?」
「那是因為你毫無節制的花用你奶奶診所的經費,而且還企圖騙我的錢想用在動物身上。」
「用在動物身上算是替你積陰德,我沒騙你的錢去買名牌貨就算是對得起你了。」她振振有詞的說道,認為就算他知道她是為了動物而想騙取他的經費,他也應該鼎力相助,而不是這樣咄咄逼人、興師問罪。
「可是花在這些動物身上不值得!」
當天魎說完這話,所有的動物即發出不平之鳴,似乎在抗議他的說詞。
「跟你說這些動物是有靈性的,你講話還不客氣點。」
「反正你這樣做是違反大自然界的定律,我要你明天就將這些動物全放回它們該去的地方,一隻也不准留。」
「我不要,你休想。」
「你真是冥頑不靈!」
天魎一氣之下,用力跺了下腳,可是竟好死不死的踩到阿雷的腳,這下真將這只溫和的大傢伙惹毛了。
「阿……阿雷,你冷靜一下,他不是故意的……」片詩見阿雷已發出「哞哞」的怒氣聲,馬上跑來安撫它。
不過這大個兒並不買她的帳,它將頭垂下,讓鋒利的犀牛角對準天魎的翹臀,隨時都有可能將他頂得屁股開花。
「天亮,你……你快跑呀,阿雷它不聽我的話了。」
聽到芹詩這樣的警告,天魎整個臉色霎時刷白,他想,要是被這頭龐然大物給輕輕觸撞,就算不死也會半身癱瘓。
當他發揮最高極限的速度,朝著牧場外用力跑去時,阿雷也舉腳加速朝他奔去……這一牛一人前後追逐,看得後頭的芹詩心驚膽戰,她連忙跑去向皮梭和一些工作人員求援,心裡只盼望天魎能跑快一點,要是他體力虛脫,慢了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第五章
夜行吉普車在開了一段不算短的路後,才來到一處寬廣的大草原。
而草原正中央有一棵高大的刺槐樹,樹下的阿雷鼻頭正不停的噴著熱氣,並倚著樹幹繞圈子。
芹詩用探照燈對著四周梭巡,直到光束停駐在樹上的枝椏間,才發現有個驚魂未定的男人,正抱著樹枝狂喘不已。
「天亮,你在樹上做什麼?快點下來啊!」芹詩站在吉普車裡,手肘支在擋風玻璃上說著。
「我……我在做什麼?你沒看到下面那頭死笨牛非置我於死地嗎?你快叫它走開!」生平第一遭被追,而且還是被犀牛追,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大概可以接受全球大爆笑節目的訪問了。
「你好厲害喔,竟然可以跟阿雷跑這麼遠的路,你體力真的很不錯喲!」
「你少在那邊說風涼話,快叫它走開,上面蚊子多死了!」
「你真是沒有常識,你不曉得犀牛都是近視眼的嗎?它要是看得到你早就把樹撞倒了,所以趁它還沒看到你時,你趕快跳下來。」芹詩讓兩名工作人員騙走阿雷,好讓天魎在無後顧之憂下順利脫離險境。
在確定阿雷已離他有數十公尺遠,天魎才從樹上一躍而下。
「你怎麼了?沒事吧!」芹詩看他滿臉塵土,頭髮也散亂不堪,而最讓她於心不忍的是他的舊傷還未痊癒,這一跑,不是讓他痛上加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