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能答應我,當場在芹詩面前認錯,並立下切結書,從此不再獵殺動物,我就答應你的條件。」
聽到天魎的話,葉大超不禁放聲大笑。「哈哈……這種草原遊戲,北海大老闆恐怕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吧,想想你上個月才和你的家族成員們殺了五、六十頭羚羊,你的輝煌紀錄至今仍無人能破,我不過是殺幾隻小斑馬,哪能跟你相提並論。」
「我警告你,以後不准再提這件事,也不許你跟別人提起,特別是芹詩,你明白嗎?」天魎衝到他面前,將槍口抵住他的下顎。
「天魎兄,不過是說著玩玩,你又何必認真呢?這件事我自己會在嘴巴裝上拉鏈,乖乖拉上不就結了。」他笑裡藏刀的說道,十足老奸巨猾。
天魎慢慢收起槍,突然覺得自己在葉大超面前變得毫無防禦能力,就像是赤手空拳和全副武裝的戰士對打,半點勝算也沒有。
「你有屁快放,我還有事要忙。」他多看葉大超一眼都覺得作嘔。
「我可以答應你去跟你的小愛人道歉,並且絕對封槍不再打獵,不過,我的條件是……你必須要交給我兩千根象牙、一千根犀牛角、外加兩千張斑馬皮,如果你可以用最低價的方式賣給我,我保證你可以和你的漂亮馬子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永遠也不會有人去打擾你們。」
葉大超泰然自若的抽著雪茄,煙圈縷縷升空,他優閒的態度似乎對這件事十拿九穩。
「你……」
「別忘了還有這瓶疫苗,我這個人最不喜歡佔人家便宜了,還半買半送,不會讓你吃虧的。」葉大超附加一點,提醒他千萬要多加考慮。
「你明明知道芹詩她不喜歡殺生,你還要我交給你這麼多違禁品,你不要忘了,就算我能交給你,海關那邊你就過不了,這樣你會損失更大。」這傢伙竟公然向公權力挑戰?這件事若傳了出去,那北海世家……甚至於整個金粉王朝必會更加臭名遠播。
「三天後在坦桑尼亞的獵斑馬大賽,將是你回答我的最後期限,別老是將保育問題掛在嘴邊,男人要做大事業,就不要被感情給牽絆住,否則,你們北海世家將永遠勝不過亞森集團的。」葉大超有的是籌碼,不怕跟天魎耗下去。
「不過你要先將疫苗給我,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其他的部份我一定會慎重考慮。」
「這可不行,不過,我會先叫金爾拿一些抗生素給你,短時間內還可以控制她體內的原蟲數量,到時若是你的答案讓我不是很滿意,我頂多損失一筆生意,而你呢?希望你自己能考慮清楚。」話只要說重點即可,葉大超明白商場上的規則,說得愈多,愈是讓對手有利可圖。
「葉大超,你……夠狠!」天魎望著一道囂張自大的背影離去,他迷惘了,腦子裡一片黑壓壓,不知該如何解決問題。
夜晚,非洲的上空燦爛星子星羅棋布,幾組在夏日出現的星座將整個夜空鋪出一片星海,天魎牽著剛打完抗生素的芹詩,來到營地外的空地,細細品嚐這塊大地的芬芳。
「天亮,當我到了奶奶那個年紀時,你還會不會陪我到這裡散步、談天、看星星?」她枕在他的肩側,好喜歡這種可以倚靠的感覺。
「你怎麼會這樣說?是不是楓滿和晴藝這兩個軍師又給你出了什麼餿主意?」
她的耳根子就是軟,人說一成,她信十成。
「她們說你好都來不及了,哪還會嫌你,這是我自己的感覺,因為我近來發現自己常常會覺得很累、很想睡覺,而且眼睛脹脹的感覺也一直好不了,每回奶奶在替我打針的時候老是垮著一張臉,她一定還在為上回我跟她頂嘴的事生氣,不過我也跟她道過歉了,看來……她還是不打算願認我!」芹詩倚著天魎的手臂,虛弱的說道。
「沒這回事,你奶奶大概是和我那管家爺爺拌嘴,一拌輸就生悶氣,這是他們老人家的私事,你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最近連皮梭也對我好冷漠,他不許我去牧場見阿雷它們,說它們已經被送去檢驗所檢查有無疾病感染的情況,但都一個禮拜過去了,它們卻都還沒回來,我真怕皮梭在騙我,不知在瞞我什麼事。」芹詩語氣中充滿擔心。
「它們確實是被送去檢驗所,目前南非正流行傳染病,大部份的動物都要送去疫情防治中心做檢查,而那裡一下子湧進那麼多動物,作業上本來就沒那麼快,你別太擔心了。」天魎在地上鋪條野餐巾,讓她坐在上面觀看浩瀚的星圖。
芹詩接受他的解釋,點了點頭,但還是輕歎了口氣。「不曉得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好累,以前都還能陪阿雷、阿花、佳佳、波比它們東奔西跑,可現在我全身都懶懶的,也沒多餘的精力去看顧它們,是不是感冒太久就會這樣子呢?」她窩進天魎懷裡,那是她舒服的被窩,讓她眷著不忍離去。
她的病癒來愈不樂觀了。天魎不捨地緊緊擁住她的身子,好怕她就像一陣煙突然消失在星空底下。
「所以你要多吃點東西,還有不能太勞累,要不然感冒是不會好的。」
「亮!」她掀動亮麗的睫毛,朝他露齒一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他求之不得。
「亮,其實我不是罹患感冒,對不對?」若真的是小感冒的話早就好了,不會拖得那麼久。
「你說那什麼話,我不許你說這種消極的話。」他的手貼在她的頰緣,輕柔地來回撫摸著。
「不是我愛亂想,而是……奶奶最近的表情變了,皮梭的態度也不一樣,就連平常懶得跑來找我的楓滿和晴藝,也陪了我兩天才走,一個人要不是快要死了,怎會讓週遭的人事物改變這麼多呢?」
「你長得這麼漂亮,髮絲這麼亮麗,氣色好得比剛出生的小嬰兒還要紅潤,哪裡像是要死的人?我不許你這麼說!」天魎忍住哀傷,俏皮地掐捏她的小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