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已經原諒了我昨晚的愚蠢行為。」
「我是。」她迎上他銳利而充滿侵略感的眼睛,「我是原諒了你。」
「那麼你為什麼要逃避?」他濃眉一虯。
「我是想避免尷尬。」
「就這麼簡單?」
「當……當然。」她咬了咬嘴唇,囁囁地說。
「但在你準備避開我之前,你至少應該讓我知道。」
「我……」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根本無法工作?」
她無言,低下了頭。
「你知不知道我像瘋子一樣在這裡等你?」
她的臉越壓越低。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聽見他猶如詰問及責難般的語氣,她有點不服氣地說:「我……我不是故意這麼做!」抬起臉,她迎上他的目光。
「不是故意?」儘管知道自己沒有生氣及責備她的權利,儘管知道自己不該干涉她的私生活,儘管他的理智不斷地提醒他,不要說出會教他後悔莫及的氣話,他卻還是忍不住地……
「你是忘記了吧?」他以嚴厲的眼神直視著她,「跟他玩得還愉快嗎?」
雖然知道她跟送她回來的男人應該沒有什麼關係,他卻還是激動得借題發揮一番。
聞言,她一震,一雙眼睛圓瞪著,「你是說……」
「我看見了,他送你回來的,不是嗎?」
「他是……」
「我沒興趣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你玩得忘了我們要一起吃晚飯。」
「我……」
「你跟誰約會是你的自由,但在門上留張紙條總不為過吧?」
玩?他以為她跟男人去約會?雖然她跟他目前還稱不上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但至少彼此都有那麼一點交往的共識。
在這種情況下,他認為她還會試著跟別的男人培養關係嗎?他打從心裡覺得她是那種一次拿多支釣竿,隨機選擇的女人嗎?
想著,她不覺懊惱起來,微慍地嗔視著他。
他眉頭一擰,「我說錯了?」
雖然他是個溫柔又有禮的男人,但當他一發起脾氣,卻又任性且不講道理。
此刻,他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好像這樣就能教她百口莫辯似的。
說真的,他還真有大老闆的架式……
「你想知道嗎?」她負氣地瞪著他,「你想知道我今天去了哪裡嗎?」
他眉心一皺,疑惑地看著突然展開「反擊」的她。
「雖然我沒必要跟你報備,但看在我們當了一個多月『飯友』的份上,我就跟你交代一下。」
因為氣不過,因為想看他更激烈、更暴跳如雷的樣子,她故意把今天的聯誼活動說得精彩豐富。
她直視著他,有幾分挑釁意味地說:「我去參加聯誼,就是可以認識許多男人的那種聚會,送我回來的男人是我今天晚上的收穫,他是丸菱商事的業務副理,前途似錦,有屋有車還有存款,是非常適合交往並結婚的對象。」
她一口氣把話講完,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明明不是事實,她卻能說得跟真的一樣。
聽完她如連珠炮般的話,他鐵青了臉。
聯誼!?有幫她買房子的姊夫跟他還不夠,她還去聯誼?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她如此清純可人的軀殼裡,竟然藏著一個魔女的靈魂!?
看見他那陰沉的臉色,她知道他這會兒是真的動怒了。但那又如何?誰要他不聽她解釋。
「適合交往及結婚?」他聲線低啞,質問道:「你不是不想談戀愛,不想走進婚姻嗎?」
「人都會變。」她有點故意。
「是你變了,還是這根本是你的原形?」雖然知道這樣的話很傷感情,但他還是忍不住說了。
聽見他這句話,拓音胸口竄燃著一把怒火。原形?他幹嘛把她說得跟妖怪一樣?
「你太過分了。」她氣惱地瞪著他。
「騙了我的你才更過分。」他說。
「我騙了你什麼?」她反問他。
他眼底閃過一抹受傷,「你心裡清楚。」她有很多事情沒對他坦白。
說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的她,居然一聲不吭的跑去聯誼?再說,她是姊夫的情婦,怎能那麼沒有「職業道德」地腳踏多條船?
「你……」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鬼東西,「你莫名其妙!」
原本她還因為放他鴿子而覺得有點歉疚,但現在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我不想跟你說話,晚安。」她決定到此為止,不再跟他做無謂的爭吵。
轉過身,她開門進屋,正當她要關門時,他一手擋住了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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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侮了,當她說不想跟他說話,當她準備關上門不理他,他懊悔自己剛才說了那麼多情緒性的話語。
他急壞了、氣壞了,他的嘴巴完全不聽大腦使喚而亂說話。
「你還想做什麼?」她氣惱地瞪著他,「我今天沒煮飯,你可以走了。」
「你以為我每天敲你的門,只為了吃飯?」他神情無奈地睇著她。
「我只有這麼一點功用,不是嗎?」她負氣地說。
「別那麼說。」他凝視著她,苦惱地回答,「你知道我從來沒那麼想。」
看見他那樣的表情,她的心一軟。但即使心軟了,卻還是死鴨子嘴硬。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拓音,」他低聲喚著她的名字,深邃的褐眸直盯住她,「你打算結束我們的關係了嗎?」
她微頓。不,她並不打算跟他結束這種微妙而甜美的關係,雖然他昨晚對她做了那種事。
但他這麼一問,她倒不好意思回答了。
於是,她皺著眉頭,抿著嘴唇,不發一語。
他以為她的沉默是默認,心不禁一沉。
「我……我們是什麼關係?」她反問他,有幾分存心。
她知道自己不該「得寸進尺」,但她實在氣不過他那麼說她。
這一回,他是真的讓她激到了。濃眉一虯,他眼底閃過一抹令人心驚的銳芒。
她意識到那銳芒之下隱含的意思,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