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東京希爾頓飯店宴會廳。
因為怕時間趕不及,拓音跟幾個女同事們都在公司換了衣服就直接過來。
今天晚上在飯店宴會的新人不少,光這個樓層聽說就有三對。
她跟女同事們先到新娘休息室恭喜新娘,並聽新娘子暢談她的新嫁娘感言及心得。
雖然她對婚姻一直沒有期待,但這一刻,她卻感染到新嫁娘的喜悅。
聊了好一會兒,她起身去洗手間。
走出休息室,她往走道另一端的洗手間方向走去。
行經一間宴客廳前,發現裡面鬧烘烘的相當熱鬧,而門外擺著「角谷和朗先生、華原良子小姐婚宴會場」的指示脾。
她陡地一震,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角谷和朗!?是同名同姓的人嗎?對,一定是的,絕對不可能是他。
雖說他沒說他今天「有事」是什麼事,但絕不可能是結婚這種事情。
他甚至到昨天為止,還送她上班、吃她做的飯,所以這樣的他,是不可能突然間結婚的……
河合拓音,別自己嚇自己!她在心裡嘲笑著自己的多慮及敏感。
正當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卻隱約聽見熟悉的聲音——
她像是心虛的賊般,迅速地往約有一人高的闊葉盆栽後躲。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她清楚地看見那張熟悉的臉……
那是他,角谷和朗!他穿著非常正式的西裝,胸口別著一朵漂亮的花,看起來神采奕奕、喜上眉梢。
不是同名同姓、不是巧合,他真的是……
那一瞬,一陣寒意從腳底直往身上竄。
「原來你在這裡!」另一名男子走了出來,有點緊張地看著他,「老大,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不是來了嘛?」他皺皺眉頭,「放心,雖然是第一次,但我不會落跑的。」
說著,他及那名男子相繼走進宴客廳。
拓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事情,但事實卻擺在眼前。
他說「有事」指的是婚事,而且是他的婚事!?他已經有結婚對象,居然還欺騙她的感情……
不,這不是真的!她好不容易打開心房,付出感情,竟遇到了愛情的騙子!?
想起過去近兩個月來的種種,她整個人幾乎崩潰。她不能呼吸、她喘不過氣、她……她的心臟像被掐住了般痛苦。
他怎麼能這麼對她?又怎麼能背叛他未來的妻子?他為何如此大膽,直到昨天都還跟她在一起?
他心裡在盤算著什麼?他想隱瞞結婚的事實,繼續欺騙她的感情嗎?
想起他不只一次大膽又熱情的吻她、碰觸她,她就覺得痛苦憤恨。他打算騙她到什麼時候?是不是要等得到了她之後,才殘忍的告訴她這個事實?
「噢,老天,這不是真的::」
她的母親是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現在她也……難道這是她們母女倆的宿命嗎?不,她不信也不要,她絕不會成為第三者,不管她有多愛他!
踩著蹣跚的腳步,她失神地往回走。
儘管她覺得自己幾乎快站不住,但她知道她……她至少得撐過今晚。
第八章
她居然接到了新娘捧花?
真是荒唐又可笑,像她如此不幸的女人居然接到了大家搶著要的捧花?
她能期待什麼?她會是下一個接受大家祝福的新嫁娘?
她的人生徹底的被攪亂且搗毀了,她愛著他,而他卻是欺騙她感情的壞蛋?
看著那束漂亮的捧花,她的眼淚已經潰堤——
叩叩。門外有人敲門,而那不是他的敲門頻率。
呵,她在心裡淒然冷笑。當然不會是他,今天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回到這裡來的,今晚……他必須留在另一個女人身邊。
「拓音?你在嗎?」門外的那個人是年紀足以當她父親,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京田誠一。
雖然他來得實在不是時候,但她還是必須應門。
「來了。」她抹去眼淚,走到門口。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京田誠二臉溫暖的笑。
「拓音,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就是……咦?」話沒說完,京田誠一發現她眼睛紅腫,像是剛剛哭過。
「你怎麼了?」他關心地問,「你在哭?」
她不安地低下頭,「不,我……」
她怎麼說得出口?她怎麼能告訴他,她差點步入母親的後塵,成了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發生什麼事?告訴哥哥吧。」他那口氣像是「一切包在哥哥身上」。
她知道他是真心誠意的關心她,想幫她解決問題,但她的事情是他解決不了的。
不過即使他無法為她做什麼,但有他的關懷已經足夠。母親過世之後,她一直是孤單一人,如今有哥哥的關心愛護,她真的覺得很滿足。
「拓音?」雖然這個妹妹是父親過世之後才相認的,但對身為獨生子的京田誠一來說,乖巧溫柔的她不只像妹妹,更像是女兒。
過去她得不到的父愛,如今在父親的交代下,全由他來補足。
「誰欺負你?快告訴哥哥!」他憂心地看著她,「是在公司發生什麼事嗎?」
「哥……」她抬起淚濕的眼,一副楚楚可憐。
「別哭,別哭,告訴哥哥。」他急著安慰她。
在他的真心關懷下,拓音忍不住情緒崩潰,像個撒嬌的小女兒般哭倒在他懷裡——
「你別哭,唉……」京田誠一試著想安撫她,但他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最後,他發現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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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喜酒,身為老闆的英浩當然不好意思立刻走人。不過,他並沒有參加二次會。
反正有英和代替他跟他們攪和,他還挺容易脫身的。
回到公寓,他並沒有回到自己二樓的住處,而是直接到三樓找拓音。
她說她不會參加二次會,他想,她應該回來了。
今晚看見角谷與新娘子那麼幸福美滿的模樣,他也被那樣的氣氛所感染。
從前的他壓根兒沒想到結婚這件事情,雖然他早已到了適婚年齡。但在遇上拓音之後,他對結婚這件事有了不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