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洛奎討好的說:「大師兄,你別氣嘛!這都要怪你下了山之後,三年來音訊全無,師弟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真的是音訊全無嗎?有人似乎對我的行蹤瞭若指掌,不時派人跟蹤我。」
「這是師弟我對師兄的關懷之情,還有師妹也很擔心你,你就念在我們是出自一片好意的份上,原諒我們吧。」他知道最好別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隨即轉移話題。「哎呀,這個清秀的姑娘是誰?大師兄把她帶回來的意思是……」他的語氣挺曖昧的。
他早得知大師兄帶著一名姑娘在身邊的消息,沒想到是真的!
「是啊,大師兄,她是誰?」凌芸姜也是迫切的想知道,雙手搖晃著金燁的手臂問道。
金燁將花飛雲攬了過來,舉止好不親密。「她是我的小花。」
「誰是你的啊!」花飛雲氣得鼓起小臉。金燁那個像水做一樣的師妹,動不動就碰他,讓她看了就覺得吃味。
一直以來她獨佔著金燁,金燁對她來說可是所有物,還是她的專屬枕頭,他的師妹竟然敢覬覦,她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東西要被搶了一樣。
「大師兄,這麼凶的女人不適合跟你在一起。」凌芸姜滿臉的妒意,大師兄從來沒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過自己,自己長得也不輸那女人,她憑什麼值得大師兄對她好。
如果大師兄是把她當成小花的代替品,那是不是代表她還有機會?
「大師兄,我知道小花的死你很難過,可是硬要她當小花是不是太牽強了?」任洛奎實在很難瞭解大師兄的喜好。
「不會,小花和我相處得很好。」
這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那她的鐵鏈是怎麼回事?大師兄,這該不會是你做的吧?」花飛雲手腕上的鐵鏈約莫六、七尺長,一般正常人是不會把這種東西戴在自己的手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師兄不顧人家的意願,硬要人家當他死去的小花。不過說實在的,比起過世的小花,他還是比較喜歡眼前和他們是同類的小花。
「沒錯,就是他的傑作。」花飛雲回答他的問題,臉上寫著抱怨。
任洛奎一臉驚奇的怪叫:「不會吧,大師兄,她是嬌滴滴的姑娘家,又不是猴子,你怎麼可以用鐵鏈把人家拴住呢?」雖然早就猜到了,但親耳聽到還是不免感到驚訝。
「等等,你說什麼猴子?」花飛雲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她可不笨,忽然眼前閃過許多金燁做的奇怪舉止,終於弄懂一件事。「該不會小花是隻猴子吧?」
「沒錯。」任洛奎用力的點點頭。
怪不得他用鐵鏈綁住她的行動,面對她的大吵大鬧又很有耐心的安撫她、哄她,要她乖乖的,他也曾說過會照顧她,說她的脾氣、動作都像小花,她一直以為是他喜歡的人死掉了,他才會萬分悲痛的想找人代替;她好心的體諒他的悲慟,才不跟他計較他在她手腕上戴鐵鏈的事,沒想到,從頭到尾她被當成一隻猴子對待。
難怪他總是神經兮兮的怕她發生意外,就是怕小花的事重演。
最令她氣憤的是,她明明是人,哪一點像隻猴子啦?
「臭金燁,我哪裡像猴子了,你眼睛瞎了是不是?」花飛雲怒氣濤天的槌打他,連腳也一併用上。
「動作像、神態像,連脾氣都像。」金燁語氣平淡,但仍感受得到他口氣裡的寵溺。
又是同樣的話。「可惡,你還說!」舊事重提,花飛雲反而比上次更氣,因為那時她根本還不知道他指的是隻猴子。
「小花姑娘!」任洛奎只不過是想為金燁解圍,沒料到他的稱呼又引來花飛雲的怒目相向。
「嗯……」聽見又有人喊她小花,花飛雲不客氣的瞪過去,嘴裡還發出威脅的警告聲音。
「呃……花……姑娘。」
這還差不多!「幹嘛?!」
「其實你也不能怪我大師兄,小花是我大師兄在山裡撿到的,那時小花很凶悍,可是對大師兄偏偏特別好,時常和大師兄形影不離。有一次小花頑皮,跑離大師兄的身邊要到對街上,沒想到卻被疾駛而來的馬車給……」說到這兒,任洛奎適時的面露哀戚。「大師兄一直很自責,常常後悔為何沒能把小花看牢一點。看在他的出發點也是為了你好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大師兄吧。」
哎呀,不好!任洛奎毫無顧忌的說了一大堆,才想起一旁的大師兄一向不喜歡別人透露他的心事,他這會兒完全說出來,大師兄肯定會生氣的。
任洛奎戰戰兢兢的偷瞄了大師兄一眼,果然……
「多嘴!」想起那駭人的一幕,金燁的心還是抽痛了一下,然逝者已矣,眼前有了他更在乎的人,花飛雲的出現是上天對他的眷顧,他應該要好好把握。
「好吧,那我就暫時原諒他嘍!」如此說來金燁真的是滿可憐的,花飛雲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暫時?」任洛奎不解,原諒就原諒,還有什麼暫時?
「當然。」花飛雲舉起手證明她只能暫時原諒他的理由。「他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這鐵鏈戴在我手上,在我氣還沒消之前,我是不可能原諒他的。」
這就不是他的問題了,任洛奎給了大師兄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金燁也回了他一個「不關你的事」的眼神。
第五章
許久不見的師兄妹一聊就忘了時間,天色逐漸昏暗,凌芸姜去廚房張羅晚膳,其他人便在飯桌前等她做好飯食。
「大師兄,你會留下來吧?反正你的仇也報了,不是嗎?」任洛奎問著。
大師兄離去三年,而他追查大師兄的下落也有兩年,幸好他家財萬貫,否則怎麼請得起那些武功高強的人!
如果是以往的金燁,他一定會掉頭就走,但他遇上了花飛雲,明白以前的他所忽略掉的東西,師弟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從小就不習慣溫暖親情的他,本來就很難接受別人對他的關懷,再加上滅門血案讓他更難敞開心胸接受別人的善意;雖然小花的出現溫暖了他的心,他也開始能漸漸與人自然相處,然而好景不常,小花的死又令他再度封閉起自己,直到遇上花飛雲,他才又有了改變,至少不是那麼令人難以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