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笥儂,我……我一時情緒失控,你……你沒事吧?"他想走上前去,卻被她給喊住。
"你不要過來,你要是過來,我就撞牆給你看。"她作勢要朝牆撞去。
"那到底有什麼事?就是因為你不講我才會這樣激動啊!"他不敢再多走一步,只在床榻邊問她。
"你……你們家在十年前是不是曾經燒過我家的葡萄園?"雙方在冷靜片刻後,笥儂才嚶嚶噎噎地問出一句。
一句話撼傻了天魅,她……她怎麼突然問知道這件事?她剛剛出去才沒幾分鐘,她是如何知道的?
"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他平心靜氣,理智地問她。
"你先別管我是從哪裡聽來的,我想知道,是不是確實有此事?"目前她只想印證所聽到的傳言。
"沒錯,是我們西門世家做的。"聽她的口氣八成已經知道了,他知道此時若再說謊也是強詞奪理,沒什麼必要。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從來都不跟我說?"她的心冷了半截,幸好剛才聽到下人講的這些話,要不然她不曉得還要被這偽君子騙多久?
"那是因為……那全是上一代的恩怨,陳年往事何必再提起?逝者已矣,再追究也無濟於事,不如我們現在彼此好好相愛、相互關懷,讓恩怨自我們這一代結束,那不是很好嗎?"
為了不想破壞兩人之間的感情,天魅選擇不說,沒想到,紙包不住火,事情還是洩了底。
"照你這麼說,我父親的死就是白死,他……他死得很慘你知不知道?一個失去家園的人,又要面臨死亡的恐懼,那種雙重的打擊哪是你們這些人能體會的?"往事歷歷躍上心頭,父親冰冷的屍體從河裡撈起時,那一幕是她永生難忘的。
"夠了,始作俑者並不是我,你不能拿我開刀。"他按住她的肩膀,不希望她把所有的帳全賴在他頭上。
"那我找燧人爺,你現在就帶我去找燧人爺……"她反拉著他的手,直往門外而去。
"你好不容易才和燧人爺和好,難道你就不能網開一面,以德報怨別再挑起戰火?笥儂,我瞭解你現在心裡很怨、很嘔,但就算你把燧人爺給殺了,也不能換回你父親的生命,要是燧人爺有誠意改過,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行嗎?"他逐條分析,只求她能盡釋前嫌,放過西門世家一馬。
"你當然是幫燧人爺說話,他掌管你們西門世家那麼多年,所有的事一定都是他策劃的,主謀者別無他人,我想問他怎能狠得下這個心,我父親跟他有什麼血海深仇,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她激烈的拉著他走,想找燧人理出真相。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激動?"天魅試著壓住喪失理智的她,他可以理解她這種幾近瘋狂行徑,但他不希望她太莽撞。
"我就是要激……"她本想比他大聲,但突然間她僵住動作,捂著肚子彎腰蹲下去。"我的肚子好痛!"
"你怎麼了?為什麼會肚子痛?"他把她抱到床上,心裡覺得奇怪,兩人所吃的晚餐都一樣,怎麼他沒事,而她卻有事?
"你不要碰我,我再也不准你碰我的身體。"笥儂嫌惡地將他的手撥開,皺緊的眉絲毫未見鬆弛。
"你人不舒服還這麼固執,想惹我生氣嗎?"天魅爬上床,笥儂則馬上移向床的另一頭。
好似有一股火在竄燒,疼得她不得不將自己的身體蜷成一隻小蝦米狀。"好……好痛喔!"
看她痛成這樣,天魅不管她會怎麼罵他,他直接靠近她,用手探向她的小腹。"是這裡痛嗎?"
笥儂搖著頭,將視線再往下頭移去。"再……再下去一點……"
她所指的位置恰巧在肚臍眼下方,他想若是那裡,大概就是女孩子月潮那方面的痛吧!
"是這裡嗎?"他壓住腹緣附近,猜測出大概是氣得太過火,引起身體內分泌失調所造成的。
"你不用管我,犯不著你來憐憫我,把你的手給我放開!"她就算痛死也不要讓他再靠近她,甚至關心她。
"你是非要分明,燒你家的人又不是我,害你父親的人也不是我,你專挑我的碴,我何其無辜,你這樣將我當箭靶是對的嗎?"他不再默默承受她的叫罵,這與他何干?發生事情的時候他還小,為何把帳扯到他頭上,這樣公平嗎?
他的話令她冷靜不少,她想想也對,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她自己太過暴躁,將他當出氣筒是很不該,而且冤有頭、債有主,她要找仇人也不該是找他才對……
她安安靜靜不再叫囂,再仔細想想,瓦西爺爺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可是他也沒再阻撓她來此地,想必是看到天魅對她呵護備至,所以對十年前的往事也漸漸釋懷,只希望天魅能把過去虧欠白家的一切彌補在她身上,算是對她父親的一種安慰。
她認為瓦西爺爺是這麼想的,至少天魅的所作所為,他已經默默感到認同了。
服完藥後,笥儂覺得腹部的疼痛減緩許多,多虧天魅讓她服了幾顆止痛藥,要不然,她這習慣性的經痛,又會擾亂她的生理作息,讓她脾氣變得更加暴躁。
為了防止她再度護作,還有慎防燧人搞鬼,他一步也不敢離開她的身邊,連睡覺也只是斜倚在椅背上假寐,閉目養神。
那張俊美的五官在閉眼休憩的狀態下,跟醒著時候的意氣風發相比,有著截然不同的神韻,讓她有著充份的安全感與信任感。
她偷偷下床,輕輕觸摸他光滑的臉龐,溫溫熱熱的,那觸感讓她不禁會心一笑,她可是頭一遭這樣撫摸男人的臉,想不到,和被摸時的滋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午夜三點,窗外月色旖旎,柔和月光灑在天魅的邪俊優容上,那樣富正義感的臉,和他們上兩代的感覺差之千里,她一想到她對他狂囂咆哮,而他還是耐心十足地為她解釋,不厭其煩地撫慰她受創的心靈,這點就夠讓她窩心,試想,天底下有幾個男人可以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