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過飯,慢點走。」他毫不費力地跟上了她的步伐,悠然提醒她。
傅悠柔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故意將步子邁得更大。
駱冠凌裝作沒看見,心裡卻很喜歡看到她這種生氣勃勃的樣子,並萌生了一種強烈的衝動,想告訴她這幾天自己心裡的想法,那是他從來沒想過要與任何人分享的,可是他卻只想與她分享。
進了院子,駱冠凌立即遣退青紅。
青紅遲疑地看著傅悠柔。
「這裡不需要妳伺候,我有話要跟悠柔私下說。」駱冠凌不悅地說。
他實在搞不懂,為何在自己家裡,想跟自己的娘子私下說說話都這麼難。剛才對付的是多事的表妹,現在難不成他還得應付這個難纏的丫鬟?
幸好傅悠柔沒有為難他,她對青紅點點頭,讓她放心離開。
等青紅離開後,駱冠凌立即拉著她進了臥房前的小廳,將她按坐在椅子上,兩手分別撐在椅子把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現在,他們終於獨處了!他的心因歡喜和安心而顫慄。
傅柔仰頭,用眼神問他:你想說什麼?
駱冠凌注視著她,千言萬語竟不知要從何說起,只能默默地注視著她,感覺著她的氣息。多少天來的思念,多少天來的期待,在嗅著她身上的體香,感覺到她呼吸的這一刻,總算得到了些許回饋,可是那遠遠不夠安撫他躁動多日的靈魂!
被他困住的傅悠柔很不習慣他這樣親密的靠近和這麼火熱的眼神,只好低垂著頭,等他放手讓她離開。
可是他一直沒有放手,相反地,在感受著他火辣辣的注視和強壯的男性身體的力量時,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在發熱──由頭頂蔓延至腳底。
難道是他眼睛裡的火點燃了我的頭髮?
她下意識地舉手摸摸頭頂,可手卻被一隻大手握住了。
他今天為何總拉我的手?傅悠柔納悶地想。
她想將手掙脫出來,可是他的大手太有力,她掙不開。
他為什麼不好好坐下說話呢?那把椅子不是也很舒服嗎?她偷偷瞟了眼身邊另一把相同的椅子。
然而他還是不動,就在她想是否應該將他推開,或者從他腋下鑽出去時,突然聽到他異樣的聲音和她想不到的問題。
「悠柔,這十幾天裡,妳想我嗎?」他的聲音充滿了激情與期待。
這問題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由吃驚地抬起頭看著他。
然而一抬頭她就後悔了。
她不知道他竟靠得這麼近,她一仰頭,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了,他暖暖的呼吸將她的臉弄得酥酥癢癢的。
她想移開臉,或者低下頭,可是當目光與他交接時,就像被黏住了一樣,再也無法移開。
從沒見過這麼亮的眼睛,那閃爍的光芒令她暈眩。
可是,為什麼在那逼人的光芒下,那雙黝黑的瞳仁好像飽含著深情,可又鬱結著痛苦呢?
傅悠柔凝視著他的雙眼。
為什麼他的目光會令她的心跳加速?他的注視會讓她感覺到正被關愛呢?
一個個疑問困擾著她,使她忘記了駱冠凌的問題,忘記了他們之間的問題,只是貪婪地迎接著他的目光,急切地享受著這剎那間美好的感受!
「怎麼?不好回答嗎?」她的神情令駱冠凌好奇,而他的話令她更加迷惘。
她本能地搖了搖頭。
「什麼?妳都沒有想過我嗎?」見她搖頭,駱冠凌失望極了。
他突然伸出手,捧住那張纏繞在他心頭多日的臉龐,抱怨道:「我天天都在想妳,妳竟然告訴我妳沒有想我,這不公平!」
傅悠柔聽到他說天天都想她時,心裡流過一道快樂的熱流,可是看著他突然變得通紅的面孔和佈滿陰霾的眼眸時,就知道他生氣了。
而且他還提到不公平!可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生氣?
該生氣的人應該是她才對,畢竟是他冷落了她,是他對她不公平,一去這麼多天連個信都不捎回,而且還引來了個「情敵」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於是她用力地想拉開他捧在自己臉上的手,可是拉不開,她又用力去推他,想將矗立在自己面前並將她禁錮在椅子上的高大身軀推開,卻像推到了一塊石頭。
幹嘛不放開我?她忿忿不平地看著他。
駱冠凌雖然生氣,但一直觀察著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當看到那對美麗的眸子裡的怒火,感覺到搭在他手臂上、試圖拉開自己的手在顫抖時,驚異地發現他能完全明白她的心思。
她的委屈和憤怒像利刃一般劃過他的心臟,一股愧疚感取代了先前的怒氣。
想想自己從娶她進門那天起對她的所作所為,今天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她在他離家時不想念他、對他不公平呢?
他久久地凝視著她,然後出人意料地,他低下頭吻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嘴唇。
傅悠柔的世界在這一刻靜止了!
在最初的驚慌後,她感覺到了全然的興奮和神奇!
他的吻輕柔而舒緩,但充滿了探索和研究,好像他在尋找並捕捉她藏在性格最深處的寶貴東西,要把它們發掘出來並據為己有。
接觸到她柔軟的嘴唇,感覺到她因突然降臨的喜悅而全身發抖時,駱冠凌的吻變得更具佔有性,也更充滿激情。然而他的動作仍十分溫柔,彷彿在碰觸一朵嬌艷脆弱的鮮花。
對於傅悠柔來說,此刻好像是天仙聖境向她敞開了,輕飄飄的白雲正把她托舉到一種無法描繪的境界中去。
他的嘴唇給她帶來一種前所未知的狂喜。隨著這個吻的加深,她感到心裡滲透了一種奇妙的的感覺,好像他的嘴唇正傳送給她一些她所缺乏而又一直渴望的東西。
她不懂為什麼會這樣,但她知道她喜歡他的親吻。在駱冠凌的擁抱中,她感覺到她殘缺的部分正變得完滿起來,她的心靈已經與他融為一體,這是多麼令人難以置信,又多麼神奇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貼在她唇上的嘴帶著急切的呼吸轉到了她的面頰、耳朵,然而,她的神志仍停留在飄浮的雲朵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