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後頭兩名男子的距離一再的拉近,正絕望之際,一名西裝筆挺的高挑男子走向一部停在巷尾的銀色跑車,忽地——
「砰」了一聲,女子撞上了高挑男子,撞上鼻樑的疼痛感使她呻吟出聲。男子伸出手穩住女孩抖得如秋風落葉般的身子。
女子氣喘吁吁又加上驚嚇,由她口中吐出的聲音斷續而破碎。「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尾隨的兩名男子看了一下高頭大馬的男子,衡量了一下局勢,不禁低咒出聲,將煙蒂往地上一扔,訕訕然的走人了。
看那兩名男子一走,女子像是全身的緊繃都放鬆了似的,腿一軟,若不是有人及時扶住了她,她早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男子低沉優雅又帶點陰柔的磁性嗓音,由頭頂上方傳來,然而四週一靜下來,這樣悅耳的聲音卻令女子有點不安。
像這種花花公子,不是該有副油滑軟膩,像電視上飾演太監、公公這樣的嗓音;再要不也該是油嘴滑舌的痞子調調。可這種絕對有本錢到電台賣「聲」的好嗓子,好像和她印象中的花花公子有出入?
嗯……不過想想也對,雖然她外在很成熟,可畢竟她還只是十多歲的女孩,看人也許還不是這麼準,更何況,由嗓子評人也太武斷了,她該好好的看看這花花大少長得哪副德行,只是……這暗巷內的照明真的很差。
原來這名落難女子正是「樂極生悲」的淪落美國街頭的楚正袖是也。至於她為什麼會衣衫不整的狂奔在美國街頭?
莫非她的悲慘史又多了一頁?當然不是!那她又為什麼被兩名男人追著跑?
咳,這說來話長,她只是……替天行道,外加小賺一筆唄!
男子暗扶的力道由腰背上傳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大而修長,咬著唇,她的眼不敢對上他的,臉上的陣陣灼熱感連帶的也薰暈了腦袋。
「沒事,我、我沒事。」忽地肩上一陣暖,原來是男子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搭在她裸露的肩上。
楚正袖的臉紅了紅,有些艱澀的開口,「謝謝。」
「你住哪裡?這麼晚了只怕沒什麼車可招攬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就勞煩你了。」她說了飯店的名字。邁開步伐要跟著上車時才發覺她的腳居然在抽筋?!
唉!八成是搭機搭太久沒動,方才以跑百米的速度在「逃命」,這才會抽筋。
男子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她沒有跟上來,奇怪的回頭詢問,「怎麼了?」
「抽……抽筋,我的腳抽筋,要命的痛!」嗚……也不過是演場戲,她這臨時演員真的不必這樣賣命的!
男子走回頭,二話不說的就將她打橫抱起。
「喂!你、你要幹什麼?」楚正袖驚慌失措,也顧不得疼的下意識就想反擊。
「抱你上車做處理。」
原來他是想幫她啊!楚正袖的臉又紅了。幸好方纔她被打橫的抱,她合氣道的動作沒法子使得太流暢,要不然這個男人現在八成已經在遙遠的那端哀哀叫了。
抱著楚正袖上車後,男子將她抽筋的腳打直,手握成拳的輕擊在她的腳板上。
這動作對兩個初識的人來說似乎有些太……太親密了,不過算了!反正這算是突發狀況嘛,必要的時候,管他認不認識,不認識就大做人工呼吸的人也大有人在!
人工呼吸啊……「啵嗶」她的思考線路突然中斷。
「好些了嗎?」見對方不回應,男子奇怪的抬起頭來。「還疼得很厲害嗎?」
「呃?不、不痛了!」楚正袖回過了神。「謝謝你。」感謝天!在這烏漆抹黑的巷弄,這男子看不見她紅得像猴屁股的臉。
繞到另一邊上車,打開引擎和車燈後,車內有了照明,即使不夠亮,也足夠看清楚比鄰而坐的兩個人的長相。
「方纔那兩個男人你認識嗎?」男子看了她一眼,不禁露出驚艷的神情。
世上美人何其多,可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猶不掩其風華的美人……太少見了!
在男子驚艷的同時,楚正袖也在心中驚歎著:原來是這麼好看的男子!
他是那種溫文儒雅又陽光型的男人,五官端正有型,眉眼有情,看得出是常笑的人。這男子若不是這麼高大,還有幾分韓國某當紅明星的影子,只是他更俊秀、更有型。
這男的真是對女友始亂終棄,甚至因為女方懷孕糾纏不休,索性叫人強押著女友去墮胎,導致女方刺激太大而發瘋的男人?
不像!真的不像!在懷疑之際,她又想起大姊楚正璘的名言——
衣冠禽獸臉上不會寫著,我不是人!
說的也是!看看社會版上那些殺妻、虐童、變態的色狼,不也都長得人模人樣?
雖然方纔他是表現的十足十的紳士風範,而且還幫了她忙,這也不代表他是好人!
楚正袖收回了視線,心中的罪惡感少了一些些,說謊的勇氣增加中。「我方才在咖啡廳被搭訕,那兩人可能不甘被拒絕吧!我一出了咖啡廳就被強押到暗巷,後來我掙脫了,就沿街求救……」
「你沒有同行的友人嗎?」像她這般看得出出身良好的美人,不該會在深夜獨自出遊。
「本來有,可後來她們轉到PUB續攤,我不會喝酒,所以本打算喝完咖啡就離開的。」
「你是外地來玩的?」
因為她住飯店?「嗯。沒想到原來西岸的治安也好不到哪裡去,這裡的人搶東西都不先知會的!」說到這個楚正袖就真的很不滿了,台灣治安說不好,也沒看過人未上車,行李就被載走的。
果然國情不同,狠的程度就不同!
男子被她充滿憤恨的話給逗笑了。他以為她說的是自己差些被強搶一事。「是啊!這也算是給你一點小小的警告,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姐,不該獨自深夜在外流連的。」
這人怎麼這麼愛說教,和她家老媽真像!她吶吶的說:「在台灣就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