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當年東方穎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一尊限量版的經典芭比娃娃。當她只是把她擺在一旁當擺飾時,頂多覺得漂亮,就像看其他美麗的飾品一樣,沒什麼影響力。
當有朝一日,閒來無事把她拿出來玩時,就會開始注意娃娃的細節。原來她的髮色是金髮、眼睛是水藍色、唇是粉紅色……甚至她是九頭身,擦著藍色眼影……
於是她開始想要打扮她,到百貨公司看到她能穿的衣服、飾品、鞋子,全部毫不猶豫的就搬回去,在花心思打扮她的同時,以為所花也不過是金錢,卻沒想到在同時也投入情感,便逐漸會為了朋友讚美她而驕傲,會為了別人弄髒她的衣服而不快,甚至不准別人亂碰她……
一開始玩芭比的人,誰也沒料到心情會隨之起伏,所以誰玩誰?很難講。
男女之間也像是「芭比論」一樣,一旦設定遊戲,就表示你開始注意到這個人,她對你而言不再是路人甲乙丙,最終,設定遊戲的人不見得會是贏家。
「嬸嬸對我很沒信心吶!」
吉兒搖搖頭,這小子在情路上一向一帆風順,因此無法體會她所說的。算了!她相信遲早有一天那個整治他「唯我獨尊」的女人會出現的。
「信心是絕對有,只是涉及瞬息萬變的男女情感,信心就減那麼一點點了。」她的中肯答覆惹來東方熙訕訕然的一眼。
罷了,要一個戰無不克、無堅不摧的常勝軍想像失敗的感覺,好像真有其難度,幸好就她對他的瞭解,他是個對自己百分之百誠實的人,待有朝一日真命天女出現了,他不會裝作沒看到的。
「你啊,玩歸玩,別過火了。」看了一下表,她說:「時候不早了,我待一會兒和你二叔約吃飯呢!要不要一塊來?」
「電燈泡不受歡迎的。」他瞄了眼床上還昏迷不醒的女人。「更何況,我還有事沒處理好。」
也對。吉兒點點頭,拿起皮包離去前,她忽然想到,「對了,我聽你媽咪說,前陣子有記者買通你的保鏢闖入你的別墅,保鏢因而遭撤換,是不?」見他不以為然的笑笑,她皺眉,「別這麼不當回事,在你沒找到可靠的保鏢前,你媽咪的心就放不下。」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找個安全可靠的人選。」
「那我走了。」
「拜拜。」
*** *** ***
楚正袖被吉兒嚇昏不到一個小時後,就幽幽轉醒……
這一回她不再是迷迷糊糊的這裡搔搔、那裡抓抓的搞不清楚狀況了,因為她在昏迷中還夢見吉兒拿著電鋸追著她跑,她一面跑一面喊救命,忽然前頭不遠處佇立一高挑身影,她原要向那人求救的,定眼一看,那人竟然是東方熙!
是他也就算了,他手上還捧了一個超大的碗公,比雞尾酒盅還大,上頭還標示了「迷藥」兩個字。他一把捉住她,強逼要她把那碗公里的加料水喝下,她努力的掙扎、再掙扎……
「不要啊——」她嚇得直接逃出夢境,坐了起來,臉上、身上滿是薄汗,胸口起伏得厲害,狠狠的嚥了嚥口水。
「醒來了嗎?」
「嚇!」又,又來了!她現在對這句狀似關懷的話很敏感。抬頭望去,不遠處有名男子坐在窗口,外頭不知名的樹開著滿樹的粉白色花朵,那景致像是廣告中才會出現的唯美畫面。
原本是賞心悅目的一面,可看清楚那王子般的男子後,楚正袖的臉立即垮下來。
東方熙——這陰魂不散的傢伙!
「方纔那個叫吉兒的變態蕾絲邊,是不是你找來的?」她狠狠瞪著他。
「我這只是『不完全的以眼還眼』。」東方熙慢條斯理的向她走了過來,將椅背轉向她,跨坐了下來。
奇怪,這人還是一派斯文,可他一接近她,就有股莫名的壓力靠過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嗯哼!從我在那兩名男人手中救下你,我就步入你的圈套了,是不?」
楚正袖吞了吞口水。這麼快就、就被拆穿了呀?可說實話,就整件事情看來,她只是貪財了點,她不認為自己有錯!「你要是管得住自己……自己的下半身沒到處惹禍,也不會有人拿錢叫我去設陷阱……」反正被拆穿了,她索性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併說了。
「嗯嗯,又是一則我辣手催花、毫無人性的故事。」
「你也知道你毫無人性吶!」楚正袖對他的厭惡毫不加以掩飾。
「是啊!原來我做過這樣沒人性的事,我也是第一次聽到。」東方熙大聲的附和。
啊勒!「你你你你這人真是沒救了!做了這種殺子害妻的事,居然、居然一點悔悟之心都沒有!」
「首先,在我還沒結婚前,絕不可能讓我的女伴懷孕;即使對方真的懷孕,我不要孩子的媽,也不會讓東方家的孩子流落在外,斷然沒有強迫對方拿掉的理由,而你所說的那個女人我真的不認識。」他搖搖頭,「讓我來還原事件的真相吧!」他連貫之前發生的事,又聽楚正袖的「故事版」,要還原真相不是難事。
「在你把誘惑到飯店,並把我迷昏離開後,以前曾向我大表愛意的男同志就會登場,之後我會發生什麼事,你不會呆到不知道。」
楚正袖忽然想通了他所謂的「不完全的以眼還眼」。「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叫那個吉兒來嚇我?!」她忿忿不平。
「你不也為了一百五十塊美金勾引我?」
「更正,是五十塊!後續的一百塊……那個……沒了。」她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說,那杯迷藥沒灌入他口中,她代喝了,因此沒了吧!
東方熙看她迴避的眼神,對那張成熟的臉卻有一雙純真的眼感到好奇,甚至……被吸引。「你叫什麼名字?」在她要開口之際,他用冷冷的語氣警告她。「我並不相信你叫安妮·威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