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雷幫在他們老幫主創立時就是個讓其他黑道畏懼的幫派,格調甚高,從不濫傷無辜,更聽說雷幫傳到現在的少幫主,對幫眾的要求自律更嚴,合法經營各種事業,令黑道聞之喪膽的氣勢魄力絲毫未減。」
司瀚當時這麼轉述他的聽說,她只當聽戲劇旁白搖頭置之。
這世上的傳言何其多,每個聽說保證比前一個更加油添醋,何況黑道再怎麼有仲裁力量,還下是屬於黑暗組織、不良的代表,她豈可知法犯法與黑道掛鉤。
雖然當司法遲遲無法還給被害人公理正義時,她好幾次仍會一閃而過這樣的衝動念頭。
「別聽司瀚對黑道的過份吹捧,除非讓我親眼見到那個雷幫少幫主,摸清他們幫裡的所作所為,否則打死我也不相信黑道能有多優良。你可別在外頭宣揚你的上司、你男朋友的姊姊有找黑道份子宰人的念頭,我若被警方約談,你們兩個共犯恐怕也逃不了。」
沈巧綸俏皮的吐吐舌頭頷首。這種「與有榮焉」會為他們任何一人自攬麻煩的共犯,她可沒興趣當。
「既然喧柔姊不是在煩社會上烏煙瘴氣的亂象問題,難道和康大哥有關?你來事務所前,他曾打過電話找你,口氣似乎很急。」
端著咖啡杯的手一頓,君喧柔混沌矇矓的記憶,隨著一句康大哥漾開些許清晰波動。昨天她接到男友的分手電話,得知他死沒良心的劈腿,而且要她去見他的新歡,然後她火大的準備赴約,中途拐進了……
赫!遂心苑?!
「暄柔姊,你怎麼了?」為何一臉的驚恐神情。
沒聽進助理的問話,她的心神仍震盪在她昨晚進了牛郎店的驚人回憶裡。她當時好像氣昏頭的想找個體面的情夫,把康文范的新女友比下去,似乎物色到一個俊爾卓絕的目標,喝了他一懷酒飲,之後……
清晰的記憶突地又教迷濛薄紗給遮覆住,她甩甩頭,想不清楚之後的細節了。
她真瘋狂的帶情夫赴前男友的約?不,不可能,她之後一定因為那杯不知名的酒飲產生醉意,然後叫計程車回家了。更甚者,她從未踏進什麼遂心苑,臨時取消赴會決定,早早回家休息,有關上星期五餐廳找情夫的脫軌情節,全是夢中所想。
「一定是這樣。」她自我催眠的低喃,闔眼輕揉鬢邊,努力說服自己她的頭痛非關宿醉,全是因工作過頭的疲累所致,她絕不可能昏頭的上牛郎店找情夫。
「暄柔姊——」
噹啷一聲清脆的推門聲驟然打斷沈巧綸擔心的叫喚,一道沉渾磁性的嗓音凌空擲來,「哈囉,暄。」
背脊微僵,君暄柔恍如蒙上迷霧薄紗的記憶,因這突來的陌生又奇異熟悉的聲音,逐漸撥雲見日。
猛然睜開眼轉過頭,她不敢置信的倒抽口氣,脫口喊出此時清楚劃入她腦海裡的名宇,「雷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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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前進,她則慢慢後退。一眼就記起眼前這個擁有教人過目難忘臉孔的男人,正是昨晚她在遂心苑發現,那個最優秀拔尖的「目標」。
不是夢,她確實踏進那家據說為全台北最頂級的星期五餐廳,也找了情夫赴康文范的約……
「天哪!」額際因部份水落石出的真相衝擊狠狠一抽,她頻退的步伐絆了下。
雷驍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洞悉的道:「你終究沒能逃過宿醉的頭疼。」
「你那杯到底是什麼穿腸毒酒?」推開他的扶攬,君暄柔沒好口氣的嗆問。她的酒量比司翰還要好,應酬喝酒幾乎不曾醉過,也不曾有過如同今早的難熬宿醉症狀,昨夜她由他手中搶過的,究竟是什麼酒?
「獨門雷氏混酒,只適合獨家解酒方法。」詼諧淡答,他揚揚手中紙袋,將她按坐在長沙發上,在她張口欲言前取出袋裡的東西,坐在她身旁。
「蛋?!」原本到口的問句,全在瞧見他手中的物品時,化為極端詫愕的單字。
「茶葉蛋,雷氏獨家解酒法。」輕輕的,他將左右兩手中溫熱的茶葉蛋貼觸於她的太陽穴,徐緩的按摩滾動,「別皺眉,我沒把你當瘋子耍,這個方法是我外婆傳授的,等會你就知道有沒有效。」
她帶著英氣的秀眉靠攏得更厲害。為何他曉得她想嗔斥他把她當瘋子耍,更狡猾的抬出他外婆,害她無法回堵他「聽你在亂蓋」,畢竟他的外婆可沒得罪她。
「我自己來。」就姑且相信他……外婆的解酒方法,不過他這麼靠近她,委實令人彆扭!她拉住他的手準備拿過蛋,好自己推揉太陽穴。
怎奈她雙手才搭上他手背,耳邊卻傳來助理的問話聲,「暄柔姊,這位雷驍先生是誰啊?」
沈巧綸已在一旁瞠眼好奇許久了。事務所裡突然來個無敵霹靂養眼的大帥哥已夠教人意外,還一開口就喊暄柔姊超級親密的「暄」,更對她又攬又碰,明瞭她是因宿醉而難受;暄柔姊這邊也是一副和他很熟的樣子,她何時暗槓了個如此俊俏的朋友,怎麼她不曉得,也沒聽司瀚說過?
聞言,君暄柔直覺頭皮發麻。瞧她被匆來乍到的雷驍一攪和,都忘記辦公室還有個助理在,就跟他拉拉扯扯起來。
她現在最好單獨跟雷驍談談。
「你先把昨天我交代你的案子整理好,若有人找我,稍晚我再回電,我和雷先生有事要談。」四兩撥千金的岔開話題,她抓下雷驍手中的茶葉蛋放置桌上,未多想的拉起從容坐著的他進她的休息室。
雖未得到確切的回答,沈巧綸雨眼卻張得有如銅鈴般大。據她所知,暄柔姊的休息室連她男友康文范都未曾進去過,那個超級大帥哥竟擁有進入的特權,他跟暄柔姊究竟是什麼特殊關係?
休息室內,關門、落鎖,君暄柔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