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你要讓我管,不對的事我絕對不會逼你去做,但對的事你就得聽我的!"
"可是不吃茄子也不算什麼滔天大罪,為何非逼我吃不可。"她也動怒了,從小到大,連她父母親都沒辦法逼她吃她不想吃的東西,而他算什麼,竟對她大吼大叫,還拍桌斥責。
"不吃茄子不算什麼滔天大罪,但你為何不去嘗試看看再說,非要武斷地下定論。"他控制體內怒氣,耐心地好言相勸。
"我以前就嘗過了,就是不好吃我才不吃。"
"多久以前?"
"小學一年級!"
"小學一年級?"上官舜聽了差點笑出聲。"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現在我請飯店大師傅做的這道菜,絕對不會讓你有跟小時候一樣的奇怪味道,你不妨試試看。"
他說的好像眼真的一樣,茄子的味道在經過十幾年後真的會改變嗎?她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拿起筷子,並夾一點點茄子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原先,她還怕會突然嘔吐出來,可放進嘴裡也快有一分鐘了,那小時候所厭惡的味道,如今卻一點也沒有。
"好吃嗎?"他瞧她喉嚨有吞嚥的感覺,便胸有成竹問道。
"好……"她一下子止住了嘴,若是她說好吃,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然後再看他那張驕傲的神情,不,她還是不想承認。"還好啦,也沒你說的那樣。"
"你老是心口不一,嘴上說的絕對不是你心裡想的。"他為她夾一塊雞腿肉,放進碗裡給她。
"那你還不是一樣,外表看起來讓人那麼難以親近,可是對人的照顧!還算是有職業性的水準。"她夾起茄子,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別以為每個人都能讓我照顧,基本上,我是絕對不相信人性。"他放下筷子,語意深長的說道。
"那……照你這麼說,世界上沒有一個完美無瑕的人可讓你信賴嘍?"靈仙擦擦嘴,發現他眉宇間始終有一道化不開的愁鎖。
"就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能相信了,你覺得我還能相信誰呢?"提到上官堯,上官舜不免出現小小的遺憾。
靈仙打從來到上官集團,還沒有機會見到上官舜的姐姐,外傳他姐姐聯合自己夫婿想要篡奪上官集團,連自己的祖父上官轅也算計在內,可說是個工於心計,擅用權謀的可怕女人。
"我還以為外界說的都是不實報導,原來……"
"原來是真的,而且是千真萬確,所以我也希望你並不會跟我姐姐一樣,讓我對你徹底失望。"他語帶玄機,總是在冥冥之中傳達些什麼訊息給她。
靈仙這才明白,為何他總是掛著冷酷的面具。這世態的炎涼,人情的冷暖,每個人都在耍心機搞內鬥,也無怪乎他總是學得謹慎,提醒自己不准踏錯半步。
"快吃吧,菜都涼了。"他不想在吃飯時談這種反胃的話題,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而靈仙卻是變得食不知味,她這樣受他倚重,對她百般信任,而她卻做出一些忘恩負義的事,想到自己早上偷偷溜進他的書房竊取機密資料,那份自責之心,總在她心裡盤旋不去。
兩人沉默無語吃著飯,這時,外頭的秘書小姐卻慌慌張張衝進來,神情緊張地看著吃飯的兩人。
"副……副董,剛剛董事長打電話來,說……說……"
"我爺爺他說什麼?"上官舜馬上停下筷子,大聲質問秘書小姐。
"他說……他說家裡的書房遭竊,一些重要的磁片和文件全都不見了!"
"什麼?!"上官舜背脊一涼,額上青筋鼓鼓暴脹,讓一旁的靈仙看了也不禁發愣,從腳下竄起一股涼意。
上官世家大廳內,除了幾位檢調單位的人員,所有的家族成員全都到齊。
"我們已經採集到一些可疑指紋,待鑒定完後會立刻通知你們。"警方向上官家的人交代幾句後,便先行離去。
"哼,還需要讓警察來查案嗎?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上官堯雙手交插在胸前,不懷好意的眸子直視著靈仙。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上官舜將矛頭指向上官堯。
"什麼意思,有人心裡有數。"上官堯走到上官轅的身邊,對著祖父說道:"外賊易躲,家賊難防。"
"上--官--堯!"他幾乎是嘶吼出聲。"少在那邊打啞謎,反正家賊就在場的這麼幾個,莫非……你是懷疑你那游手好閒,無所事事的丈夫?"
"喂,你沒事可別扯到我頭上來。"在一旁始終悶聲不響的許承慶,聽到他被上官舜點到名,馬上出聲抗議。
"不是嗎?你的個性向來只想撿現成的,你處心積慮就想得到雪采餅的秘方,做這樣合理的假設,並不無道理。""上官舜,他是你姐夫,你這樣血口噴人對嗎?"上官堯哪堪丈夫受到責難,立即跳出來說話。
"那麼你說的家賊不就是爺爺嘍?"他才不隨著她的嘲諷起舞,頭腦清晰地與她對辯。
"我在說誰你自己心裡清楚,不知道是誰昨晚帶個野女人回來,結果今天重要文件全不見了,哼,該捫心自問的人是你!"上官堯擺明了就是說靈仙,也只有她的嫌疑最大。
"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要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上官舜聽到有人用不當的言詞來數落靈仙,反應出乎意料的激動。
"要放乾淨也得看人,對一些手腳不乾淨的人,我這張嘴也用不著多乾淨。"
"你太過份了!"
上官舜氣得要衝上前去,幸好被上官轅及時喝住,才免於一場姐弟間的惡鬥。
"你們都給我住嘴,在事情還未查出真相以前,誰都是嫌疑犯,沒什麼證據就別亂誣賴別人,聽到沒有。"上官轅其實是針對上官堯兩夫妻說的,就他對上官舜的瞭解,他自己沒必要自導自演。
當上官轅將視線慢慢移到上官舜身旁的靈仙時,發現她真靜靜站在旁邊,沉默到讓人以為沒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