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就是顆喪門星,走到哪都有人受傷……」
「……」
「……」
「……」
雖然三個人都覺得他說的很對,但是誰也沒那麼直白的表現出來。
馮寶山意識到時間已經拖的太久了,於是急噪的命令湯正言:「你!把帳簿給我拿出來!」
起身走到小小的櫃子旁邊,打開密碼鎖,從裡面抽出一個牛皮紙袋,湯正言將它舉到馮寶山的面前。
「打開!」
「……」湯正言遲疑了一下,將那文件夾上的密封條撕開,取出一沓紙張。
「放到窗台上!快!」
將手中的那疊資料放在光線充足的窗台上,湯正言向後退開。
一邊用槍抵著小傢伙的腦袋,一邊湊到窗台邊上看那些東西,馮寶山的表情瞬間扭曲。
握緊手中的槍,他怒吼一聲:
「媽的你敢騙我!?」
「砰!」
「啪嗒!」
烏黑的手槍掉落在地,那瞬間被貫穿的身體軟軟倒向地面,砸出悶悶的響聲。
血,自那因為被射中後腦而抽搐著的軀體下面溢開,殷紅光滑的地板。
大家就都那麼呆呆的看著,看著那血不斷的擴散,然後逐漸凝固。憶起剛才湯赫北冰冷的語言,看著那那刺目的紅,湯正言只覺心立時如壓上千斤巨石。
「你把他引到窗戶邊,我命令埋伏在周圍的保鏢狙擊他!」
他當時撥的電話根本就不是湯小言的,而是湯赫北的。他知道,這個時候,唯一能有辦法解救孩子們的,只有他。但是,他沒想到,是這麼激烈的處理方式,他的心一陣悸痛。
「咕咚」一聲,可依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那血刺激了他的神經,他的忍耐已經超過極限。結果腦袋硬生生的磕在地板上,聲音把愛羅嘉和湯正言都嚇了一跳。
將兩個小的解開繩子,抱上床放平,湯正言蹲下身體查看愛羅嘉的傷勢:
「你沒事吧?我這就叫救護車。」
「恩……還好……嗚……」緊張過後,疼痛的感覺放肆的擴散,愛羅嘉咬牙忍的艱難。
幾個保鏢衝上樓,先確認馮寶山已經完全失去反抗能力,而後撥通了急救電話。其中一個扶將電話遞給湯正言:
「湯先生找您。」
「喂?」緩緩開口,他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又回到了53年前的時候,湯赫南死的那一天。
一樣的血紅色,一樣的冰冷,一樣的無奈。
「沒人受傷吧?」電話那邊傳來急切的聲音,「你沒事吧?」
「我沒事……赫北,我很好。」拿著手機,走出房間,避開眾人,湯正言才淡淡的問,」赫北……你殺了多少人?「
「……你怎麼了?」那邊顯然被問的一頭霧水。
「回答我,你殺過多少人?直接的,間接的……所有的……」
那邊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清楚……這數字對你很重要麼?」
「我不知道……赫北,我今天才發現……我一點都不瞭解你……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有那麼冷酷的一面……就算當初赫南死的時候……我也寧願相信你是誤傷……」
「我的身份,決定了我必須要做些什麼……正言……你後悔了?」
「不……我唯一慶幸的是,小言不用繼承你的位置。」正言盯著天花板,眼淚開始溢出。
「這個位置是湯家的,如果我死了,那麼小言或者是小南必須繼承。」
「一定要麼?」
「一定要!」
「我真不明白,你的位置這麼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想要得到……」
「因為他們只看到了風光的地方!」
「……赫北,愛上你,究竟是我一生的幸福還是不幸?」
「我想,是我的幸福吧。」
「我要掛了,小愛受傷了,我得看看他。」
「啊?嚴重麼?」
「沒什麼,傷在肩膀上。」
「哦對了,剛才你寶貝孫子湯奉蓮揍了我一拳……>0<,老婆,你要替我討公道!!」
「呵呵,你活該!誰叫你這次辦的事都那麼欠揍∼」
「T─T……老婆你不愛我了……」
「愛你,永遠都愛你……」
一個月後,醫院。
「老婆∼東西都收拾好了沒,可以出院了。」湯小言手裡拎著大包小包,一副苦力樣。
「嗯,早收拾好了,走吧。」周川長長的伸個懶腰,「終於可以回家了,真好∼這是我住院時間最長的一次。」
「走啦走啦,我下午還有事呢。」奉蓮一邊催促著自己的老爸,一邊從愛羅嘉手裡拿過袋子,「您胳膊還沒好呢,我來我來。」
「……已經沒什麼了,呵呵……」愛羅嘉笑笑,轉臉沖周川說,「小輝身體沒調養好呢,我沒讓他過來。」
「都是一家人,回家不就見到了麼……」周川環視了一下病房,「終於可以離開了,我想家都想瘋了。」
「嗯,小羽下午到機場,我們晚一點會去接他。」
「我也要去。」周川一聽兒子回來,頓時倆眼放光。
「不行!你要回家休息!」湯小言眉頭一皺,「我一個人去就夠了,小愛傷還沒好利落呢,也不用跟著啦!」
周川在旁邊老大不樂意:「我想兒子!」
愛羅嘉體諒的拍拍他的肩膀,又轉向湯小言:「你一個人成嗎?昨天一宿沒睡好,怕你半路犯困。」
「我那不是因為大家今天都回家……激動的麼。」
「沒事,我也去機場,我能幫我爸開車。」奉蓮在旁邊搭腔。
「你去機場幹嗎?」
被父親問的一愣,他組織了半天語言:
「可依要回美國,上次的航班沒趕上,他拖到今天才走……我想,他好歹也算是我媽的救命恩人,送送他也是應該的。」
周川聞言,心頭一揪,痛苦的皺起眉頭。【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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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叔叔你回來啦!」奉輝撲進他懷裡,小孩一般的撒著嬌,「我本來想去接你的,可是……可是我媽不讓!」
說到後面幾個字,他故意把聲音提高。
「我不讓你去是為你好!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體!」愛羅嘉白了兒子一眼。奉輝「哼」了一聲,拎起周川的行李轉身上樓去了。那副愛搭不理的德行,氣的愛羅嘉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