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川……」湯正言揪住他,「小川不能有事!不能!」
「我知道,他不會有事的。親愛的,乖乖回美國總部去,等我的好消息。」
握住他的手,湯正言顯露了從未有過的慌亂:「……對方也有湯家的血統,他傷的了你……你一定要小心。」
「如果那些垃圾角色都能傷的了我,那赫南一個人在下面早就不寂寞了。」
醫院裡。
奉蓮已經被打了鎮定劑,昏睡在湯小言的懷裡。而湯小言自己,也早已頭腦空白。當他看見周川倒在血泊裡的時候,全身都軟了,如果不是醫生一句「放心吧,他靠那聖光續住生命了」,他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繼續面對這個世界。
搶救周川的醫生,費了半天勁才把那匹體力消耗過度,累到昏死過去的頭上還閃著亮光的紫色雄獸搬開。搶救的時候需要有聖光的持續支持,他們不能挪開可依。
「拿水潑醒他,不然他的聖光一直這樣燃這會消耗他的生命的。」其中一個醫生回頭對他的助手說。
「就是,1分鐘就是一年的壽命呢。」另外一個醫生摸了一下可依的額頭,「照這體溫看,這傢伙點聖光快一小時了。」
「……這傢伙還真是賣命,不過幸虧他續命給這匹雌獸,不然她早死了。」助手說著,一桶涼水潑上可依的臉。
「OH!SHIT!WHAT『S GOING ON?!」被涼水一激,可依的母語都蹦了出來。
往左右看看,他發現周圍全是穿白大褂的。
「我死啦!?」他一時沒搞清楚自己的狀況。
「沒,還活著……至少目前是。」醫生拍拍他的腦袋,「把聖光收起來,你還想早死兩年是不是?」
「啊!忘了∼」可依斂了頭頂的聖光,變回人形。
穿上旁邊遞過來的白大褂,他探頭看看周川:「他沒事了吧?」
「嗯,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血管也接上了,應該是不會有太大的事情了,只要他的身體不產生併發症就好。」
「哦∼太好了。」可依咧嘴笑笑,「幸虧我腦袋上的這根東西還有點點用處,這下小蓮不會傷心了。」
「……你知道自己損了多少年的正常壽命麼?」醫生看他傻忽忽的,忍不住有點點心酸。
「不知道。」依舊傻忽忽。
「差不多要60年吧。」
「……啊?60年?」可依楞住了,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不安,「60年……」
「對啊……60年……巖獸的極限壽命不過200歲,一般也就活到160歲……你已經丟掉1/3還多了。」
可依抬起頭,透過手術室的玻璃窗,看著依舊昏睡的奉蓮,臉上掛的是滿足:「如果看著小蓮痛苦,活一天我都嫌多。」
34
站在聶文雨的病床前,湯赫北盯著那張被白色紗布蒙去一半的臉,冷冷地問:「湯世龍在哪?」
「你知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微微扯起嘴角,聶文雨不屑的笑笑,「湯赫北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這種白癡問題你也會提?」
「你不是很想為你弟弟報仇麼?那麼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根本不在乎他的反映,湯赫北繼續問,「所以我再問你一次,湯世龍在哪?」
雖然眼睛被紗布遮上,但是聶文雨還是抬起頭衝向湯赫北。好久的沈默之後,他才反問一句:「我快死了是吧?」
「對,活不過三個月,你視網膜病變,已經無藥可救。」湯赫北嘴巴是一點也不留情,「而且你現在已經是保外就醫,完全沒機會去為你弟弟報仇了。亦或是說,你想帶著仇恨進棺材?」
短暫的沈默,聶文雨微微一笑:「你說我是不是壞事做太多了?」
「是啊,這叫報應!」嘴巴一如既往的毒,湯赫北才不在乎眼前這個把他家鬧的雞犬不寧的家夥的感受。他這個人就是喜惡分明,一旦討厭或者反感什麼,就很難改變自己的看法。他才不管眼前的家夥是不是個要死的可憐蟲,他只知道這個家夥差點害死自己的一個兒媳婦,差點害慘自己一個孫子,然後攪的他們一家子亂做一團。
「如果找到湯世龍,你要怎麼替我報仇?」已經不考慮自己什麼時候會死,聶文雨只恨上天給自己的時間太少,只恨自己的力量太弱。
「你現在知道依靠強勢力啦?你早幹嗎去了?」言語上的落井下石,是湯赫北發洩自己怒氣的最直接表現,「像你這種小雜碎還想跟王家勢力抗衡,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我不是沒想過力量的懸殊,但是……」頓了一下,聶文雨摸索著摘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那是他被捕的時候,警察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是他弟弟聶文肖的遺物。
「我只是想相信,有信念支持,就算是小人物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可是我錯了,錯的很厲害,不但害死了弟弟,還害了那些信任我,跟隨我的人。湯赫北你說的沒錯,我該死,我早該去和文肖做伴……」
將項鏈遞向湯赫北:「把這個交給湯奉輝……我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喜歡文肖,雖然是我一直在冒充他……你就告訴他,那個聶文肖是個混蛋,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是個不值得他喜歡的人。」
「那他的孩子是誰的?總不是你的吧?」接過項鏈的同時,湯赫北一把攥住對方的手腕,並狠狠加重力道,「說!哪個混蛋碰了我的孫子?」
些許的表現出了一點點吃驚,聶文雨卻很快就笑了起來:「……是薩爾,如果湯奉輝沒有別的男人,那麼那孩子應該是薩爾的,他們有過一夜。」
「這也是你計劃裡的一部分?」湯赫北覺得,如果把聶文雨和薩爾一起交到愛羅嘉手上,自己可能會覺得爽一點。
「當然不是了!我從來不讓手下人把個人感情攙雜進工作裡面。」聶文雨忙澄清自己──自己腦袋上的罪過已經夠多了,他可不想再多擔一項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