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要,她不要和齊少晏單獨待在這裡!
本以為有施麗茵夾在中間,多少有個緩衝,現在施麗茵—走,那她就得從頭到尾獨自應付所有的狀況,那是何其的尷尬和難堪?要是他不識相地提起往事,她又該如何自處?
偏偏她完全不能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齊少晏將施麗茵送出門口。
「幫我送施總到樓下會議室。」
門外隱隱傳來他交代秘書的聲音。
怎麼辦?該怎麼辦?施麗茵這下真的走了。
丁雨茹心下十分不安,一雙小手死命扭著腿上的裙子,當大門再次叩的一聲合上,她險些跳了起來。
他、他進來了嗎?
丁雨茹忍不住放眼偷瞧,就瞄見齊少晏正跨步向她走來。
突然間她有股想逃跑的衝動。
不!不行!
她暗暗告誡自己絕對不能逃走,這一走只會顯得她還在意他、在意以前的事,也一定會讓這個曾經玩弄她的男人得意萬分,並將她看扁。
她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就把他當作一般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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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茹,好久不見了。」他的聲音好似春風拂過。
看出她的緊張,他並沒有立刻接近她,反而選擇離她較遠的單人沙發就座,希望藉著距離讓她逐漸習慣自己的存在。
「嗯,好、好久不見……」她的聲音含在嘴裡,小聲得像貓叫。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沒變。」他貪戀不捨地凝視她清麗如往昔卻多添幾分成熟韻味的容顏。
「你、你也……」這個男人亦始終沒變,還是跟以前一樣英挺帥氣,如果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多了幾分自信的霸氣。
天哪,她這是在幹什麼?
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注意到對方,她警覺地閉上嘴,一個不小心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說什麼?」他聽不清楚。
「沒、沒什麼……」她當然不會讓這個男人知道她對他的注意。
「不過……」他蹙著眉看她。「為什麼把頭髮給剪了,還戴上那副眼鏡?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遮住你那對漂亮的大眼睛嗎?」
「呃,我……」在美國讀書期間,她毅然決然地將長髮剪成清湯掛面頭,然後摘下隱形眼鏡換上普通鏡架,不再以美麗的面貌示人。
過去那段感情傷她太深,她害怕自己的美麗會為她招來另一次傷害。
她完全沒有勇氣再次碰觸感情問題,因而才會躲著凌海威、躲著其他企圖追求她的男人。
三年前那道傷口雖然結疤,卻一直無法癒合。這是她內心深處的秘密,她不會透露給任何人知曉,尤其是眼前這個曾經重重傷害過她的男人。
「要怎麼打扮穿著,那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是我的老闆也不能管我,更何況你又不是。」她裝得一副理直氣壯,好掩飾內心的脆弱。
「是嗎?」他不禁莞爾。「無所謂,不管戴幾副眼鏡,你都是我的茹茹、都是我最心愛的茹茹。」
「你——」訝異地聽他吐露愛語,下雨茹的心頭閃過一陣被羞辱的痛楚。「你說錯了吧?齊董事長。」她咬著唇,盡可能平靜地道:「你最心愛的人是施總,絕對不是我,請不要拿這種話侮辱我的智慧。」
他含笑依舊,全然沒有辯白。「以後你就會明白我有沒有說錯。」
齊少晏過去分明不把她當一回事,今天又來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不明白,以後也不想明白。」她為他莫名其妙的話語感到氣憤。「我只知道我今天來是為了替齊董事長和施總兩位打造結婚的新居。」
她立刻從手提包中拿出筆記簿和鉛筆。
「請齊董把想要的Style告訴我一聲,讓我可以……」
「把東西收起來。」齊少晏驟然來到她身前,迅速抽走她手中的筆記簿和鉛筆扔在桌上,跟著一拾腿就在她身側坐定。
「你做什麼?」他的靠近令她頭皮發麻。
他傾身向她,英俊的臉龐離她的粉臉不到五公分。
「你,你……」雖然她力圖鎮定,身體卻慌得向後退,纖手在揮動中競將桌上的咖啡杯給掃下地板。
落在地毯上的咖啡杯發出沉悶的聲響,深褐色的汁液灑得到處都是,包括她的左手和衣袖全數遭到波及。
「你還好吧?有沒有燙傷?」他的笑容消失,眼眸閃現關心。
「我沒事……」咖啡已經放了許久,早就失去先前的溫度,問題足她整隻手腕濕滌滌的,看起來好狼狽,偏偏桌上又沒有面紙盒。
「來,我幫你擦擦。」就在她準備起身到洗手間清理時,他已經掏出口袋裡的手帕,在完全沒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擦拭起來。
「你怎麼……」她驚慌地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卻被他緊緊握住,無法動彈。
「別擔心,手帕是乾淨的。」為了讓她安心,他特地解釋。
丁雨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才不是擔心手帕的問題,她只是不喜歡被他握著。
這樣的親暱接觸會讓她想起過去,再次觸及舊時的那道傷疤。
齊少晏卻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他小心翼翼一下又一下地為她擦拭著。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來嗎?」他的動作依舊,眼睛卻瞟向她寫滿不自在的面容。
「當然是為了房子的事。」
「不只是這樣。」他淡淡一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還、還有?
她有些詫異,卻沒有問話,只是疑惑地望著他。
「我想跟你道歉。」他柔聲道:「請你原諒我當年讓你把孩子拿掉的決定,雖然一切都是不得已,可是我還是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他還是提及當年的往事了。
傷疤再次被撕裂,她的胸口揪痛了起來。
「這都是過去的事,請你別再提了。」夠了!她不想再聽,他的一句道歉並換不回什麼,只會讓她再次嘗到心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