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一張開眼就看到我,豈不是自掌耳光,不打自招嗎?」對方一定會聯想到,他整晚都在跟蹤她。
「那……她也曉得我是誰啊!」曾在肯辛頓宮前,他載過她,憑他這顆好認的蒜頭鼻,她鐵定會認出他的。
「我沒有要你偽裝,你大可大方承認,不過你必須說,你是下了班剛好經過那裡,看到她被一群小混混欺負,才報警解她一圍,最後因為你家裡有老婆不方便,才把她帶到我這來休息的。」他編了個讓雙方都認為合情合理的理由。
「爵爺,我看你沒去當編劇真是埋沒你的才華。」萊司汀不得不佩服,這好看的男人也有個好腦袋。
「萊司汀,你已經學會冒犯你的主子嘍!」他覷笑著,但這句博君一笑,卻讓萊司汀信以為更,忙低頭賠禮。
看著屏幕中的臨臨漸漸甦醒,恩斯特不再與萊司汀閒磕牙,他最後再耳提面命一次,才讓萊司汀前去招呼。
唉,這爵爺天生就是疼惜女人,縱使一段不甚如意的婚姻才剛要結束,他還是秉持著好女人佔大多數的心態,去善待每個與他有緣的佳人,萊司汀心裡有種感觸,這種好男人算是奇貨可居。
見鬼了!
一張床離門口將近有三十步的距離,窗簾大到可以當帆船布,四周的壁飾華麗得讓她眼花繚亂,還有身上這件蟬翼薄絲睡紗,在在都可以讓她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她可能在拍戲片場,而且是驚悚的古堡恐片。
她得快點離開,有這種古堡的人不是吸血鬼公爵,就是狼人堡主,電影的教育意義就在這一時刻,讓她有了正確的常識判斷。
就在她要下床之際,萊司汀正好開門而入,臨臨撥撥撩散的發,低頭悶聲道:「不好意思,我大概是迷路了,你不用送我,我出門後會隨手把門關上。」
「汪小姐,你不用緊張,安心地在這休息吧!」萊司汀拉拉頸上領結,突出航空公司的招牌笑容。以客為尊。
「你是……啊,蒜頭鼻先生。」她當然認得出他,那麼明顯的一個標誌。
萊司汀笑得有些牽強,這樣的封號他似乎不怎麼中意。
「我叫萊司汀,以後叫我名字會讓我比較順耳一點。」他走到她身邊,並且推來一組餐車。「早餐想用中式還是西式的?」
當萊司汀將銀蓋掀開,映入眼簾的全是冒著白煙的美味料理。
煮得滾爛的鯛魚鹹粥,炸得香酥的豆皮雞卷,還有切好的紅燒糟肉,至於西式的則有總匯沙朗牛肉三明治,主廚百匯沙拉,還有濃得發出奶香的玉米濃湯,烤好的大蒜麵包和奶酥牛角放在竹編的小籃裡,全部都是熱騰騰地等她送進嘴裡。
「全……全都留下來,如果你們這裡有飯團和燒餅油條,那就更完美了。」從下飛機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加上昨晚又空腹喝酒,這胃早就鬧空城了。
「這……這些還不夠?」他指著滿滿的一餐車。
「餓上你一天,看這些還夠不夠?」淪落異鄉當異客,但她可不想客死他鄉。
萊司汀不敢多言,忙再張羅飯團與燒餅油條。
這兩樣恐怕要去唐人街挖挖看才找得著。
他將事情吩咐之後,又回到臨臨身邊,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了聲,「你……好像都不問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這點有出於爵爺的意料之外。
「這……大概是你……下了班,然……然後經過路口看到我,好心把我送到你主人這邊來吧!」她想也不想,還能分心喝著牛奶。
這小妮子還真是天賦異秉,隨便一猜就猜出答案,這樣也好,省得他說得結巴,反而破洞百出。「不……不錯嘛,你還猜得出是我主人。」他搔搔頭,這丫頭精得嚇人。
「我還在懷疑,會不會是你們整晚跟蹤我……」
砰地一聲,萊司汀突然腳心一滑,整個人朝後摔了過去,屁股重重地朝大理石板一蹬,裂痛之感真竄腦門。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地板有點滑。」緊咬著牙,還得笑出一口燦爛的春光,忠僕難為啊!
在喝完最後一口濃湯,臨臨拍拍有些鼓漲的小腹說道:「吃飽的感覺真好,真謝謝你家主人的招待,你替我向他說聲謝謝,我要先走了。」
「喂……你……你這樣就要走,至少……要當面跟我主人說一聲啊!」萊司汀叫住她,這讓她溜走還得了,脖子上的東西恐怕會吊在城牆上。
「我一整晚沒回去,我未婚夫一定急死了,再說……」她鬼鬼祟祟地湊在他耳畔說道:「那恩斯特是個有婦之夫,要是讓他老婆知道,我是要被冠上第三者的罪名,你也曉得當狐狸精是件很不光彩的事,要換成你,你走不走?」
萊司汀理所當然地點頭。「當然走了!」
「那就對了,替我把那包包拿過來。」她指著那只可愛的小肩包。
萊司汀一點也不多想,便乖乖地替她拿起肩包,還幫她把衣服的後拉鏈拉起。「那你一路小心了!」
為怕引起恩斯特的注意,萊司汀還陪她躡手躡腳走去開門,只是門一打開,一道順長風雅的身影擋在門外,當場讓兩人瞠目結舌,還相識地擠眉一笑。
「嘿……我們真是好有緣喔!」臨臨伸出五根手指晃啊晃,尷尬的神情直刻劃在臉上,猶記昨夜還信誓旦旦說她老公要來載她,如今反倒是被載到這裡。
人生真是峰迴路轉,曲折離奇啊!
「早餐吃得還滿意嗎?」恩斯特仍是保有一貫的溫文儒雅,那張永遠揚著陽光笑容的臉上,讓臨臨懷疑他是不是身上少了會發火的細胞因子。
「很……很滿意,對了,你的家好漂亮,在英國當個博士能賺這麼多錢嗎?」她不禁懷疑起他的真實身份。
「這些都是祖產,我不過是繼承而已。」這小妮子越來越精明,他得沉穩以對,見招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