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明明就一直盯著你的胸口!」他毫不掩飾自己不屑的表情。
「你的思想真低級。」她大罵。
「彭小嫚,我當然想談成生意,我當然想賣掉那些土地,但——」他凶巴巴的對她吼,「不是靠美色!」
「你是在指控我。」她氣到頭皮發麻,雙手有輕微顫抖。
「你在搔首弄姿!」
「我只是友善。」
「你賣弄風情!」
「我只是有禮。」
「友善、有禮個鬼!」反正已經開頭了,他也就沒有什麼顧忌。「彭小嫚,如果我需要交際花,我會找一個真正的來,不需要你這個業餘的來客串。」
「你說我是交際花?」她沒有動手賞過人家巴掌,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朝他揮出自己的手,不然她真會給他一個耳光。
「是你把自己變成交際花的。」
「我沒有!」她跺足。
「那你幹麼對他笑得那麼熱情?你幹麼用那麼親切的口吻回答他每一個問題?而且他要買的土地在台灣,他問你紐約的情形做什麼?」他知道自己只是在藉題發揮。
「這是交談!」彭小嫚氣不過的吼著。「你老擺著一張臭臉,他當然只能和我閒聊。」
「那你們私底下去慢慢聊吧。」他話一說完便逕自往前走。
隨即也邁開步伐的彭小嫚,走的卻是和他相反的方向。這會兒她寧可去叫計程車或走一整夜的路,她也不要上他的車,她怕自己會氣死在他的車裡。
發現她沒有跟上來,章駒腳跟一旋馬上朝她這個方向走來,並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狠轉過身來面對自已。
「你在要什麼個性?」
「走開!」
「你在鬧什麼睥氣?」
「不要你管!」
「你是覺得今晚還不夠糟嗎?」
「罪魁禍首是誰?」她質問他。
「你最好給我閉上嘴。」章駒此刻已經耐性全失,他覺得胸口有一股悶氣出不來,發現自己正處於失控的邊緣。
「不然呢?你要拿針把我的嘴縫起來嗎?」
「我或許會。」他對她冷笑。「一旦我拿到針和線,我一定會這麼做,如果你再繼續語無倫次的話。」
「我語無倫次?」
「你要說強詞奪理也行!」
「章駒——」彭小嫚突然彎下腰來脫掉自己左腳上的高跟鞋,很顯然她想用細跟高跟鞋狠狠的修理他。
不會看不出她的企圖與打算,所以眼明手快的他,在她高跟鞋還來不及敲上他的腦袋之前,就一把搶下了她手中的凶器。
「我不知道你這麼暴力!」
「你自找的。」
「但你有本事打到我嗎?」
「高跟鞋還我,我打給你看。」
「你不自量力。」
「你罪有應得。」
「給我乖乖上車。」
「想都別想!」
實在沒有、心情再和她吵,他更不想明天上頭條新聞,於是一手滑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尖叫差一點由她喉嚨衝出,但她卻也本能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她可不想因此摔個腦震盪。
「自己拿你的鞋。」他冷冷的說。
她乖乖的從他抱著她的手中拿過自己的鞋,如果她仍想敲他,現在絕對是個好機會,因為他現在完全沒有防備,是他讓自己完全落入她手中的,只要她能硬下心腸。
「章駒……」她小聲的喚道。
「不要再講話!」他警告她。「不然……」
「不然你會怎樣?」她好奇不已。
「我會吻到你說不出話來。」他面無表情的威脅。
她果真沒有再說話,但之後又有點後悔——不知道章駒的吻是什麼滋味?
*** *** ***
遠遠看到杜瑾停好車後走出,然後目光就一路看著她朝自己走來,立國威把抽了一半的煙朝地上一扔,等著她來到面前。
杜瑾才停好車,就看到站在她家門前守候的立國威。今天的她穿著一件可以修飾腿部線條的直筒長褲,還有一件有著若隱若現效果的針織線衫,頭髮則隨意的散落在肩膀上,給人一種傭懶的美。彭小嫚曾提醒她不管什麼場合都要穿有跟的鞋子,因為這樣才能隨時提醒自己要抬頭挺胸,不管是站或走路都要曲線優美,而她聽進去了。
現在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能夠自信的面對立國威突如其來的出現,她不會再感到慌亂或害怕。
「瑾。」他出聲。
「嗨!」她隨意的打招呼。
立國威還是不太能接受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習慣了小鳥依人、事事順從他的那個小女人,之前的杜瑾,是個他說一不二的女人,但此刻——
「加班嗎?」因為已經等了她好一會,所以他才順口一問,他知道章駒因為公司的虧損而成了工作狂,只差沒有睡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不,和同事去KTV唱歌。」她實話實說。
「唱歌?」
「是啊!」
「但你以前不喜歡唱歌的。」
「我以前是不喜歡,覺得一群人搶麥克風唱歌的樣子很可笑,可是去了兩、三次之後,我發現很有意思,大家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有時我還不想太早回家呢!」她說出自己新轉變。
「瑾,這是你現在真正的想法嗎?」他的表情有一點小僵硬。「我也可以帶你去唱歌。」
「人多才好玩,我——」
「兩個人唱有兩個人唱的『樂趣』啊!」他拋給她一個帶點邪肆的眼神。
「我們分手了,立國威,你忘了嗎?」杜瑾溫柔的提醒他。「我記得你也不是很喜歡去KTV的。」
「你都可以喜歡了,那我——」
「再說吧。」她委婉的拒絕。
不會聽不出她的應付,但是這個女人明明曾經瘋狂愛過他的,把他當天、當地、當神,甚至是自己的一切,但現在,她頁的可以變得這麼快、這麼徹底?
「你還有事嗎?」她客氣的詢問。
「什麼意思?」
「我要進去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我陪你進去。」他理所當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