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學著看股票,於爺爺的同意之下在銀行開戶,以自己的零用錢買股票當作是存錢──買的當然是零股。
當然他也賠過,不過多年下來,他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他靠股票投資賺的錢支付大學學費綽綽有餘,有時候也會放大膽子向銀行融資,所幸他的投資眼光還算精準,至今沒有賠得太慘過。
就算手邊的錢已足夠他在大學過著奢侈的生活,他還是省吃儉用,該花的花,不該花的他絕對不會多花。
他申請萊斯大學,是因為它是私立大學,收費卻平易近人得一如公立大學,既能滿足爺爺對他的要求,也可以讓他少花點錢在學費上。
雖然他個人累積的財富,足夠支付念完哈佛大學四年,和研究所的學費及生活費,完全不需要打工,但他的野心很大,不是只賺取足夠的學費就滿足,因此他將錢都留了下來,轉投資其他事業。
現在打工所賺的錢,都只是零用錢而已,低調的敖晉沒讓人知道他其實是個小富翁。
財不露白的道理,他懂。
「我沒有想到你為人還滿正派的嘛……」娣娜的評論讓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對你的誤解,我很抱歉。」她不該先入為主的認為他也會拿她們來打賭。
其實,這只是一件小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跟他有關,她就是覺得不舒服,一定要追究到底。
像她就沒有在第一時間對多倫和其他人抗議,只是笑笑的向多倫說,她們讓他贏了這麼多錢,一定要請她們吃飯。
然後私底下跟潔兒發發牢騷,再跑來這裡對敖晉興師問罪──
她幹麼老是針對他啊?
「我也沒想到妳是個會說對不起的女孩。」她的致歉讓他回過頭來認真的凝視她。
會放下身段Say Sorry的女孩,而且還是漂亮女孩──不是已經絕種了嗎?
他根深柢固的觀念一時無法改過來,當年他向莎拉質問時,她也絕口不道歉。
她是異類嗎?還是他的觀念有誤?
不是全天下的美麗女孩都是自私,視金錢為上的膚淺女,還是有少數人美心也美的女孩?
可娣娜……她是嗎?
刻意忽略掉心頭湧現的怦然心動,敖晉不願再次陷進去,受騙一次就夠了!再當一次傻子他就是個白癡。
「難得有女孩能撐過一個星期,看來是該對妳們姊妹刮目相看,不過能不能撐過一個月還很難說,接下來還有更辛苦的……」
「哼,儘管放馬過來,我才不怕你。」娣娜神氣地抬高下巴,拉開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做著大力水手的招牌姿勢。「看,才一個星期我的肌肉就長出來了,有了這個肌肉,再重的東西我都搬得動。」
「得了吧,等妳有足夠的力氣把這箱搬到樓上去,再說這種大話也不遲。」他輕鬆的抱著一個木箱,離開地下室爬樓梯到二樓去。
輕鬆的步調完全看不出來,敖晉抱著的,是一箱裝有十二瓶白酒,重達二十公斤的木箱。
「少看不起我,再過一個月我一定可以搬得動!」被人看不起很不甘心,她忍不住撂下話。
「最好是這樣。」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搬不搬得動,況且他也不可能放心讓她或潔兒做這種工作,這酒單價太高了,打破一瓶就要做一個星期的白工,他只是純粹要逗逗她而已,他並不想冒這種風險。
明明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偏偏兩個人的個性南轅北轍,敖晉不懂,為什麼大家都說她們長相和個性一模一樣?
在他看來差多了,娣娜直接衝動,潔兒則是不符年齡的老謀深算。
他嚴重懷疑這對姊妹花心眼多,刻意在人前表現兩人的一致性,這算是一種障眼法吧?
究竟她們葫蘆裡賣什麼藥?他對她們越來越好奇,對娣娜的好感也就與日俱增。
這一個星期以來,娣娜認真的態度幫了他不少忙,他也開始考慮要改變對她的態度。
兩人走出地下室就是餐廳後門,此刻巷口被一輛貨車堵住,門旁擺了一堆裝著進口水果的木箱,堆得歪歪斜斜的,經過時可以聞到芬芳的水果香,有水蜜桃、蘋果、奇異果……等等。
原本想從後門回去,但看到一群人正在點貨、搬貨,連潔兒都忙著點數量而沒有分神看他們一眼,敖晉決定繞過貨車直接到停車場去,反正這酒是外燴客戶的訂單。
「我去停車場,娣娜,妳去幫忙。」他下了命令。
「好。」她捲起衣袖,正準備蹲下來幫潔兒的忙,就被多倫喊住。
「晉,你要去停車場啊?」他從廚房跑到後門,手裡抱著一支生火腿。「娣娜,幫忙把這拿上車,車上有冷藏設備,晉會告訴妳要怎麼做。」不由分說,便把沉甸甸的火腿交給了她。
「喔。」娣娜直起身子接過火腿,走向敖晉。
不意,地上的濕意讓娣娜腳步打滑顛簸了下,一時失去平衡,倒向門邊堆滿的箱子後跌坐在地上,然後整排的木箱開始搖搖欲墜,她那一跤跌得非常狠,頭還去撞到牆,頭昏眼花還沒回神,就連眼睛都沒能睜開,就聽到酒瓶破裂的聲音後就感覺到自己突然被人緊緊抱住,潔兒在尖叫、多倫在大喊要她小心,最後只知道抱著她的人悶哼了好幾聲……
她嚇得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裝著泰國榴槤的木箱砰地一聲砸在她眼前,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濕熱的液體滴落在她臉頰上,她回頭,就看見敖晉在她面前放大的俊臉,鮮血不斷從他鬢角滑到她臉上。
是為了保護她,他才會受傷的……
娣娜嚇壞了也自責極了,她哭著求救,「敖晉受傷了,誰快來送他去醫院──」
第四章
敖晉的後腦勺被撞破了一個洞,好在不是很大的傷勢,也算他運氣好,因為沒有腦震盪的跡象,縫個幾針就沒事了。
倒是他頭有點暈,應該是被砸到頭的後遺症,不過他慶幸那箱子釘得很牢,要是他頭被榴槤砸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