娣娜不禁回想起剛離開紐約時的自己,不到三天就惡作劇被媽咪發現,當時她們真的沒有想太多,想做就做了,一點也沒有顧慮後果會有多嚴重。
兩個月前的她們,就只是一對被寵壞的千金小姐而已,沒有人可以指責她們,稍微惹得她們不開心,兩人就會想盡辦法報復,沒有人說得動她們,除了媽咪例外。
她們從小就怕凱蒂,凱蒂說的話她們不敢不聽,所以總是瞞著她造亂搞鬼,反正天塌下來,有爹地和哥哥會幫她們頂著。
是離開父兄的保護之後才知道天地有多寬廣。
餓了自己買東西吃,累了挑便宜的飯店睡,不像在紐約時,安迪總管會隨時為西爾一家準備美味的食物,有House Keeping打掃房間,不論何時家裡都是一塵不染。
她們沒得選擇,因為除了學費讓爹地付清之外,她們為了賭一口氣,硬是不拿生活費,一人帶了一千美元的現金離開紐約,想不到出了家門之後的生活,比她們想像中還要辛苦。
一共兩千美元的現金,是姊妹倆的旅費、生活費以及買衣服的錢,所以得省著點用,兩個月過去了,也開學了,採買完這學期所需的書藉之後,剩下的現金只夠她們每天吃白土司配開水生活。
她們一開學就積極的找打工,一連串的面試被拒讓她們灰心極了,眼看手邊的現金越來越少,就快要不能生活,可又不願認輸向家裡求救,一次次回絕掉父兄的金援支助,後來她們不得不屈服在現實之下,收斂起大小姐脾氣,真正放下身段去當一個普通少女。
所以不管敖晉如何在工作上刁難她們,她們一句話都不會回,只要能保住工作,再苦她們都願意忍受。
可是人身攻擊,就不在娣娜的忍受範圍內了。
「我真的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們?」提到敖晉,娣娜只有一肚子的挫敗。
每天她們都在他的帶領下工作,一個星期以來,她們做的都是內場的範圍,因為敖晉說她們還不夠格到外場面對客人。
他從來都不會誇她們,做得再好在他眼裡也只是理所當然,永遠冷著一張臉,有時候訓斥她們的錯誤時還會語帶諷刺,她們原以為敖晉對任何一個人都是這種態度,結果發現──只有對她們!
他對多倫餐廳裡的同事都是有說有笑的,偶爾還會開幾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在外場服務客人時,也不會擺出那張撲克臉,笑得可親切了!明明就是個單眼皮,可笑起來的樣子卻很陽光,她們平常相處的敖晉才不是這個樣子!有時候甚至還會有女客人偷塞電話給他呢。
「這個人前人後兩個樣子的騙子!」娣娜忍不住抱怨。
「娣娜,妳反應好大,他對我們差別待遇又怎樣?我們來工作,不是交朋友的。」潔兒涼涼地道,還別有深意地睨了她一眼。「對我們太好,我反而會懷疑他居心不良。」
被妹妹這麼一說,她有一陣心虛。
「我、我……大家同事一場,有必要這樣給我臉色看嗎?」她的回答不怎麼有說服力。
「是嗎?」潔兒看了她一眼,只是笑,卻不再接話。
多倫餐廳裡的男性員工太多了,每個人個性都不一樣,像有一身巧克力膚色的希斯就很冷漠,她倆向他打招呼,他從來都不會抬眼瞧她們,連應一聲也不會。
敖晉比起他算是好多了,雖然他常常針對她們,但至少向他打招呼時,他會輕輕的點頭示意。
怎麼娣娜就不針對希斯的不禮貌,反而對敖晉大作文章呢?
在潔兒看來,敖晉已經善盡一個領班的職責,完全沒有藏私的教她們工作上的要領,也沒有欺負她們,進貨時,敖晉會要求她們點貨,就算是幫忙搬貨好了,也全都是她們搬得動的東西,重的東西則是男人們的工作。
晚上九點後餐廳就準備打烊,多倫會在九點半煮一頓宵夜讓大家吃完再回去,那些男人,吃東西的速度有夠快,常常一眨眼就掃光了。可不管兩個女生多晚到廚房去吃飯,一定有兩份份量足夠她們吃飽的食物留給她們,剛開始還以為是多倫對她們的體貼,向他道謝時他才說,那是敖晉為她們留下來的。
其實,敖晉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潔兒可沒忘記,娣娜第一眼見到他時那熱絡的態度,私下時也曾向她提起,她覺得敖晉的單眼皮很有味道,家裡就有兩尊男人中的極品──爹地和哥哥,黑家那對被她們欺負超過十年的兄弟也是帥男兩枚,再英俊的男人都不能引起她們姊妹的青睞,她們眼高於頂可是出了名的。
但是,娣娜卻會對一個老是擺臉色給她看的單眼皮中國學生念念不忘,就算他笑起來很可愛好了,可這,也太不像她的個性了吧……
潔兒偏過頭,看著娣娜直笑。
「所有的人都拿我們能不能熬過一個星期打賭,我看敖晉一定也有參與賭局。」娣娜刻意轉移話題。「我去踩踩他,哼!敢看不起本小姐?」說著就轉過身,穿著嶄新的制服,去找敖晉耀武揚威一番。
見姊姊走後,潔兒臉上帶著一抹淺笑,湖綠色的美麗眼眸快速閃過一抹譎光。
「呵──」她輕笑出聲,拿起抹布,認真的擦拭著玻璃杯,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他對漂亮女孩有偏見,是有原因的。
正在地下室清點酒量庫存的敖晉,不禁回想起高中那段不愉快的回憶。
在公立中學向來不受女孩青睞的敖晉,竟被校園內蟬聯兩屆的Party Queen追求,他在受寵若驚之餘,不免對美麗的金髮美女動心,進而接受交往,但後來才發現,那金髮大胸脯的Party Queen之所以對他產生興趣,全是為了他的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