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希!我有話想跟你說。」藍冰兒走到車窗旁輕聲說。
但他並沒有轉頭看她,彷彿她是透明、是不存在的。
藍冰兒看他這麼的決絕,心都要碎了。「你為什麼不理我?淳希。」
明白是自己當初傷他太重,所以今天他才會用這種冰冷的態度對她。
她遲遲不肯回來,雖是不想阻礙他第二次的幸福,但最大的因素還是她知道她將會面臨這樣難堪的情況。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承受淳希的不諒解,雖然維晾一直安慰她,表示只要他知道真相,他們的感情就能和好如初,但她依然感到不安和害怕。
喬俐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閒事,可是血液中那股熱血因子卻怎麼也壓不下去。「那個……藍小姐在叫你耶。」
他緊抿著嘴,狠狠瞪了多嘴的她一眼。
藍冰兒拍打著車窗,流著眼淚喚他,「淳希!求你聽我說,不要走,拜託你,請你留下來聽我把一切說清楚好嗎?」
康淳希仍是不理睬她,逕自踩下油門離去。
「你就聽她說一下話嘛!」喬俐又受不了,「她追著你的車跑,很可憐。」
「閉嘴!不要再吵了!」
他加速揚長而去,把藍冰兒遠遠拋在腦後,他從後照鏡裡看到她邊哭邊追,卻不小心跌倒,康維晾上前將她扶起來。
喬俐一直轉頭向後看,看到藍冰兒跌倒時她叫了一聲,「她跌倒了,快停車呀,你的心是鐵打的呀!」
但是他卻置若惘聞。
直到車子轉過一個彎,再也看不到藍冰兒,喬俐才轉頭坐正,生氣的說:「你太過分了吧!她只是要說一些話而已,聽她說話很為難嗎?你沒聽見她在求你,你是聾子呀!」
康淳希一直不說話,只是穩穩的握著方向盤,在車流並不順暢的公路上鑽來鑽去。
「快點回去跟她說對不起,你不應該用這種態度對她,甚至是對任何人!你這樣把人家當透明人太沒禮貌了。」
「吵死了妳!」
他用力把油門猛踩到底,迅速將方向盤往左邊一打,俐落的超過一輛休旅車,卻差點撞上一輛喜美的屁股,就在那千萬分之一秒間,方向盤猛然彈回右邊,車子跟著歪回原本的車道,輕鬆卻非常驚險的超了車。
喬俐被顛得七葷八素,猛抓著安全帶叫嚷著,「慢一點!慢一點!我們並沒有那麼急著要趕到賣場去!」
他再這樣飛車狂飆下去,最後他們會直接飆進醫院去,而且是血肉模糊的。
不想聽藍冰兒說話就算了嘛!她頂多念個一兩句就會閉嘴了,需要飆車飆成這樣讓她嚇死嗎?
「開慢一點,我頭暈、不舒服啦!」她眼前有好多星星在轉,連路樹也跟著轉圈圈似的。腹中一陣酸意襲來,她用力摀住嘴巴,含糊的說:「我真的不想吐在你的車子裡!」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喬俐扶著車門,難過的乾嘔了幾聲,因為沒吃多少東西,所以吐不出什麼來,只有一些酸水弄得她更難過了。
「拿去。」康淳希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喝一點會舒服些,真沒看過這麼會暈車的人。」
「沒看過?你怎麼會沒看過?」她難受得火氣都上來了,「你認識我的第一天就知道,讓我坐在狂飆的車子裡會有什麼後果!」
她會暈車、她會吐,她會難過得想詛咒全世界不會暈車的人。
「好了啦,要不是妳囉唆個不停,我根本沒打算開那麼快。」
原來他飆車是為了讓她閉嘴?
這是什麼爛理由,她又不是很難溝通的人,只要叫她閉嘴、安靜,她把想說的話都說完,自然就會閉嘴的。
「深呼吸。」他拍拍她的背,「等一會就會舒服多了。」
她抬起頭來看看四周,發現不是她熟悉的大賣場。「這裡是哪裡?」
只見前面有個人工小湖,背後有個隆起的青翠小山丘,山丘上還有一座可愛的涼亭。
康淳希沒有回答她,只是提了一袋從便利商店買來的各式酒類,走到池邊的草地上坐下。
喬俐跟著走過去坐下,伸手拉開袋子,看見各種酒,忍不住叨念幾句,「你買這麼多酒幹麼?混著喝很容易醉的,上次的宿醉還沒給你教訓呀?你要是喝醉了,我可是沒辦法開車送你回去的喔。」
「我沒打算喝。」
他打開一瓶紅酒,緩緩將它倒入池子裡。
她連忙搶過酒瓶。「喂!你打算把魚毒死呀?」
「裡面沒有魚,只有烏龜。」
「不管裡頭有什麼,把酒這樣倒既浪費又破壞生態!你就不能換個解除壓力的方法,例如說烤蛋糕或是做家事,不要心情一不好就找酒的麻煩。」
康淳希被她的認真逗笑了。「我猜妳從來都沒有心情不好過吧?」
「誰說的?我也會遇到不愉快的事,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又不是石頭,怎麼可能無憂無慮?」
「說不定石頭也有煩惱。」
她輕啐一聲。「石頭能有什麼煩惱?」
「搞不好妳不知道而已?」
「這是詭辯,我才不跟你爭。」喬俐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看著風吹過池水的波紋,突然又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的看法大概不重要,不過如果做得到的話,還是聽聽人家要說什麼比較好。」
她一鼓作氣說完,不敢抬頭去看他,因為知道他大概又要生氣,然後說她多管閒事,可是這些話憋在心中不說,她又覺得好難過!
然而,沒想到康淳希的反應居然出乎她的意料。
「我記得那一天很熱,我到植物園去拍荷花,她在池邊看書,帽子被風吹跑,我為了幫她撿帽子差點掉到池塘裡。」
「你在說藍──」她連忙摀住嘴巴,記起他曾要她不再提這三個字。
「對,我就是這樣遇見她的。她是一個敏感、柔軟且善良的女孩,每跟她多相處一天,我就多瞭解她一點,雖然我們當時都很年輕,不過早就認定了對方,都相信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人。大學畢業那年,我們訂了婚,康園就是那時候爺爺送給我們的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