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喝酒容易臉紅的原因,使得她兩頰紅潤得像是熟透的蘋果,在昏黃的燈光下,更映出嬌羞的粉靨。
這使得他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臉在不知不覺中便湊了過去。
「你……你在幹什麼啊?」她突然將臉轉過來,著實嚇了石駿禹一跳。
「沒……沒什麼,你頭上突然有點毛屑,我幫你撥掉。」幸好他反應得快,要不然可真會貽笑大方。
他的鼻息幾乎縈滿在她的兩頰周圍,溫溫熱熱的,觸動著她每根毛細孔,在稍有一些意識情況下,她有些侷促不安地挪了挪位置。
「我……我吃飽了,我看我也該走了!」飛快拿起小肩包,就準備要離開之際,他一把將她的手腕緊握,旋身進入他的懷中。
「你這樣能回去嗎?」他緊緊地摟著她,望進她翦翦秋眸。
「這點酒難不倒我的,你不用擔心,我到家之後,會叫我家人出來付車錢,你不用再替我擔心。」他把她握得好緊,這不知象徵什麼含意,人家說酒精會使男人衝動,是不是就是這樣子啊?
「那……你明天還會繼續做洗玻璃窗的工作嗎?」他突然間問了些太過關心的話語。
「應該不會了吧!」
「那你的財務問題,該要怎麼解決呢?」
愛芊低頭不語,要她再做那麼危險的工作,她可是千萬個不願意,不過要是不做,那她哪來的錢還銀行?還有,如果不做,那違約金可是嚇得驚人、一想到往後還有一大堆處理不完的頭痛事情,她的臉哪能愉悅得起來。
一層灰 的陰霾籠在臉上,這都是自己以往太過放縱才會造成的結果,如今自己就該承擔,就算給自己一次教訓吧!
「沒關係,天無絕人之路,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這話聽來哀怨,石駿禹一猜就情得出來,她根本就沒有能力自己解決問題。
「不然這樣吧,明天一早你到我公司來,我來替你的財務做個總體檢,我們銀行裡有專業的金融顧問與理財咨詢專家,他們會幫你渡過難關的。」他實在不忍看她垮著一張臉,一個人不小心犯了錯,沒必要不扶她一把,讓她重新站起來。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幫我?」她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我像是騙你的樣子嗎?不過你一定要據實回答,把你所有欠銀行的資料全告訴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哇,太好了,你真是大好人耶!」她高興地將雙手環繞在他頸子上,臉頰還往他臉上貼去。
這一突如其來之舉,不但店老闆看傻眼,就連石駿禹本人也遭受突兀,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愛芊發現自己太過熱情後,這才很難為情地把手放開。「對……對不起,我一時太過高興,所以……」
兩人之間出現莫名的尷尬,本來很活絡的氣氛,霎時變得有些凝重,他不時地直凝著她,而她則似躲非躲地,始終不敢和他正面迎視。
「沒……沒關係,這是正常反應,因為高興才會這麼熱情嘛,無傷大雅。」他笑笑化解難堪氣氛。就在這樣的氛圍下,他替她叫了一部計程車,在看到車影漸漸遠離時,他胸口那股緊繃的氣,才得以鬆脫。
他是怎麼搞的啊?一接近她的身邊,就有種莫名想再多靠近她的衝動,他自認不是酒精作祟,不過才三四杯,不會讓他失去判斷力,如果不是酒精的問題,那他……會對她這樣心跳加速、目不轉睛嗎?
在開車回家的路上,他不停地思索,而這種奇特的感覺,慢慢在他心中滋生萌芽著……
翌日,愛芊依約前來,在石駿禹的特別叮嚀下,櫃檯小姐這次總算不再刁難,立刻安排她進總裁室。
走進石駿禹的辦公室,她才知道什麼叫氣派豪華,十來坪大小的空間,掛著許多現代化的抽像畫,桌椅及書櫥全都是雕工細琢的藝術品,不愧是銀行裡的第一把交椅。
「你隨便坐,你的資料我已經交給秘書,她馬上就會將你所有的財務狀況給列印出來。」他看她不停地四處張望,笑笑問道:「想喝些什麼嗎?」
「隨……隨便,都可以……」她瞠目結舌,不停發出嘖嘖之聲。
他請秘書端來兩杯咖啡,接著問道:「昨晚還睡得好嗎?」
「還好家人沒聞出酒味,要不然就慘了。」一想到昨晚自己太過熱切的舉動,兩眼就不自主地東飄西晃。
「還好昨天老闆只請了兩瓶,要是再多,恐怕我可要連帶受到遭殃。」他幽默以對,這時,一旁的傳真機發出嘟嘟聲響。
他將上頭的資料撕下,仔細地從頭看到尾。
他端詳了許久,便抬頭看了看愛芊,接著再皺緊眉頭看了看傳真上的資料,又再抬頭看了看愛芊,每交換看過一回,神情越顯得凝重。
被對方這樣打量,任誰也會很不舒服,尤其被一位年輕銀行總裁這樣瞧看,根本就難逃他的法眼,此時此刻,他一定發現了她的什麼秘密,才會有這種難作決定的表情。
「你半年內申請六張信用卡?」他終於打破沉默,啟了開端。
「嗯……創……創造台灣奇跡嘛……」她真想找個洞鑽進去,想來,上頭那一定是她往來銀行的所有資料,完了,他一定認為她是個無可救藥的敗家女,她在他面前的形象,更是蕩然無存了。
「你消費能力挺不錯,幾乎每個星期都有大筆的消費金額。」銳利的眸子不停地在資料的每筆金額上梭巡,發現台灣女人真有神奇的購物本事。
他的專心詢問,在她聽來好像藏針帶刺,在暗諷她的意味,不過這也是事實,他說得並沒有錯,人家也沒誣賴她呀!
「有時候也不全然是我自己消費的,朋友有時候若忘了帶卡,我就會先幫她們刷,然後她們再拿現金給我。」她極力解釋,盡量把自己的形象傷害降到最低。
「你一向對朋友都是這麼好?」他把傳真紙擱下,目標轉移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