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見到他,要親口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這麼輕易的低頭,她才不要進入Sergio W的設計團隊,她不希望他用這樣的方式來交換。
第十章
修若娜不顧阻撓的闖入了宿文棠位在Sergio W集團的辦公室,然而氣派的辦公室裡僅剩一名秘書在整理東西,至於他……
「他去哪裡了?是在開會?還是在這裡的任何一地方?你快告訴我——」她激動的問著秘書。
「執行長他……他剛剛離開了。」
「去哪?」
「沒說,他一個人走了。」
修若娜轉身就走,絲毫不理睬秘書的驚訝。
她要他收回這種愚蠢的決定,該走的人是她,為什麼宿文棠要這樣?
離開Sergio W,她漫無目的的在威尼斯的街道上胡亂的奔跑,聖馬可廣場、哈利酒吧、教堂、一落落的斑白房屋,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跑著,只為了能找到宿文棠的身影。
修若娜感覺自己的心臟就要停止,多害怕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他,儘管很累,她還是不敢休息的跑著。
腦海裡,她和宿文棠一同發生過的點點滴滴都在這瞬間逐一浮現,第一次的相遇,第二次因為絲巾的巧遇機緣,第三次……他的吻、他的說話、他的不羈,還有他的溫柔,如今回想都歷歷在目。
「你到底在哪裡?傻瓜,你這個傻瓜……」她不安的喃喃自語。
驀然,她在距離碼頭不遠的地方頹然的跪倒在地,雙手撐抵著地板不斷的喘息,她以為自已就要昏厥死去,在暈眩之際,依稀看見碼頭上一抹身影,眺望著水面背影滿是孤單。
「文棠,宿文棠——」她使盡所有力氣的大喊。
那抹身影乍然轉過身來,有些意外的看著狼狽的她。
當下,他快步的走來,一把拉起她。
「我……我終於找到你了。」她氣喘吁吁唇色發白,可她笑了,笑得欣慰。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搞成這樣?」口氣儘是責難。
「當然是找你啊……我在找你。」
他扶住她纖瘦的身子,「找我?」掏出手帕,擦去她額上的汗。
她一邊喘氣一邊凝望著宿文棠,「你為什麼要走?難道你不知道,沒有宿文棠的Sergio W就不再是Sergio W!」
他沒有回答,只是扯扯嘴角。
「為什麼不說話?」她埋怨的瞪著他。
宿文棠把手帕塞進她手裡,「把汗擦一擦,別著涼了。」
「你聽見我的問題沒有?」
「沒聾。」
「那你說話啊,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你不會走的,你跟我說呀!」她拉扯著宿文棠的手,想要緊緊的留住他。
「要不要搭船?」
「啥?」她愣了。
「搭船。」不等她回應,宿文棠已經牽起她的手走上停靠的貢多拉船。
「宿文棠,我是很認真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態度讓修若娜覺得光火,她是那麼的掛心擔憂,可他……反倒像是沒事人似的。
「我也是認真的,你不可以離開,一定要進入Sergio W,千萬不要忘記你當初踏入服裝界的夢想。」
「這是兩碼子事!」
「不,現在它們是同一件事,答應我。」他板起嚴肅的臉孔,雙手緊緊的握住修若娜。
「不要離開,Sergio W不能沒有你,我也……不能。」她抱住宿文棠,低低切切的哭了。
為什麼在她習慣了他的存在之後,他卻要這樣自私的走?沒有他,Sergio W就不再是Sergio W。
「要不要嫁給我?」
「啥?」她又愣了。
眼一前的男人為什麼總愛在奇怪的時候對她求婚?修若娜紊亂得無法思考。
「如果我嫁給你,你是不是就會願意留下來?如果是這樣,我嫁、我嫁……」她急切的說。
宿文棠笑了,他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摟在懷裡。
起風了,威尼斯的天空顯得陰霾,零落的小雨裡,宿文棠擁著修若娜默默的坐在貢多拉船上。
從遠遠的那端,凝眸端詳歎息橋,此時此刻,一幅又一幅曾經發生的畫面似乎正向他們兩人撲去。
側耳聆聽,歎息聲亦好似斷斷續續、淒淒楚楚的作響不絕,在通過歎息橋下的瞬間,巴西尼加鐘樓的鐘聲響起,宿文棠側過臉去吻上了她。
彷彿是在一場似曾相識的夢境,修若娜看見自己搭乘著小船徜徉在威尼斯水道之中,船身悠然通過了歎息橋,遠方響起鐘聲,有一抹溫柔的吻陡然落在她的唇瓣上,深深的打動了她柔軟的心,當初看不清楚吻她的那張臉,如今那張臉卻是如此的清晰……
翌日,修若娜陡然從床上驚醒,她四處張望想要找到入睡前看見的那張臉。
房間裡空蕩蕩的,「文棠……」她低喚著,內心掩不住的失落。
忽爾,她在枕頭旁發現了一本書《百年孤寂》,上頭夾著一張紙條——
這是你母親的遺物,當年來不及交到你父親手中的憾恨,現在,我把
它交給你,由你來珍藏這段愛情,答應我,一定要留下來,一定要進入
Sergio W,答應我。
她拿過書本,緊緊的抱在懷裡,明明是擁抱,為什麼她的心卻像是被刨去了什麼似的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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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文棠真的走了,徹底的消失,這一個月來,修若娜宛若行屍走肉,她多想念宿文棠可惡又得意的笑容,多想念他溫暖的擁抱和纏綿的吻……她想念這個男人,瘋狂的想念,已經是走火入魔了。
她日日都在壓抑、隱忍著這股孤單,然而直到再也承受不了,她只有懦弱的跪在翁國欽面前請求。
她淚眼婆娑,「外公,我求你,求你幫我找到文棠好不好?我求你……」
原本清澈的眼睛盈滿了淚水,這一幕深深觸動翁國欽的心,二十多年前,他視為掌上明珠的女兒也曾經用這雙眼睛殷切的祈求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