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罵人可以,但不要侮辱我。」她雙手抱胸不悅的瞪著他。什麼叫一點社長千金的格調都沒有,這種話真是傷人。
「罵你跟侮辱你有什麼不一樣?」易仲飛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
好像是差不了多少,她不由得語塞!
「憑你的身份,你什麼都不用做,以後自然可以得到整家報社,你根本就不需要這麼親力親為。」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只是她並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別人解釋心中的遲疑,所以索性什麼都不說!
老實說,她的爸爸並不是頂疼她的,但她是他唯一的繼承人卻又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她與易仲飛彼此都心知肚明,就算她不要這間報社,但將來這些還是會屬於她。
不過,在內心深處,她卻無法否認……她追著他跑,美其名是為了新聞,但是說穿了!是她自己私心想要知道這個一向優秀冷靜的男人,平常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從小任尹萱便喜歡粘著他,她總覺得待在他身邊是件再美好不過的事,不過隨著他出社會,有了自己的事業之後,他忙得沒有時間再看她一眼,所以她選擇了一個自以為最好的方式跟著他,就算明知會造成他的困擾,她也不顧一切的去做。
但沒有花多久的時間,她便發現他並非總是那麼冷靜,就如同剛才他懷抱佳人時,臉上閃著淡淡笑意,原來他也有柔情的一面!但她的印象中,卻鮮少看到他對她展露笑容。
這點實在令她感到不解還有一絲難受,原本以為他會是個專情的男人,想不到他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他的所做所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且越是跟蹤他,她發現自己越不瞭解他——一個謎樣的男人。
她對他沒有為任何一個女人而停留感到慶幸,卻也對他總是如此多情而感到傷心難過。
「總之,就是為了新聞!」一句話,她硬是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工作上頭。
「別開口閉口都是新聞,」年紀輕輕就接手家族的房地產生意,這個在商場打滾多年的男人,不會輕易被幾句話給打發過去,「我們心知肚明,這不過只是幌子吧!」
她聞言,心裡打了個突。「幌子?」任尹萱謹慎的看著他,有些不安的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別再一直跟著我,你的舉動很愚蠢。」易仲飛露出一絲冷淡的笑,「你還是乖乖的回去學校唸書,把課業完成,然後接手報社,安安穩穩的做你的大小姐,我與你不適合,所以你最好早點死心!」
「你——」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胡說八道什麼!」
「若你認為我是在胡說八道,那我無話可說,只是很多事情,我還是那句——彼此心知肚明。」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又不是腦袋有問題,鬼才會對你這個花花公子有感覺。我真的只是為了新聞!」她紅著臉,硬是不肯承認,「畢竟你是個名人,你的私生活非常的有新聞價值。」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易仲飛猛然踩煞車,轉身面對她,「不如我們來做個協定。」
「什麼協定?」她因為他的靠近而心跳亂了節拍,看著他,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跟著我只是為了新聞是嗎?」
在他嚴厲的目光逼視下,任尹萱只好點頭。
「好!你要新聞,我可以給你,」他的雙眼危險的微瞇,「但是你得要向我保證一件事。」
「什麼事?」她防備的看著他。
「你不可以再跟著我,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做得到嗎?」
他的話很傷人,她可以感到自己的眼眶漸漸濕潤。
她知道自己是不夠漂亮,跟他那些女友們比起來,她實在平凡得像只醜小鴨!但是他真的需要這麼討厭她,討厭到達她出現在他的眼前都不能接受嗎?
「回去學校乖乖做你的學生,不准將自己往危險的地方推,什麼跟蹤、搶新聞——這些都下地獄去!你不適合這些!」
「別把我講得好像是什麼溫室的花朵,」任尹萱忍不住發出不平之嗚,「我會做出一番成績的!」
「我不想跟你爭辯這個,」他冷冷的瞄了她一眼,「我只問你,你同意我的話嗎?」
「我會考慮考慮。」她強裝堅強。
「希望你快點給我答案。」易仲飛聽到她的回答之後,再次踩下油門,車子疾駛過多倫多的街道。
強忍淚水,她倔強的不讓它流下!
「其實我要避開你容易得很,」看著她的表情,他不自覺的放柔臉部線條,「但是我不想你再繼續做蠢事。」
「你是什麼意思?」她悶悶不樂的問。
「跟蹤是門大學問,」他不以為然的看著她,「憑你的本事還差得遠了,一個不小心,你可能會置身險境。」
「別瞧不起我,」任尹萱有些不服氣的揚起下巴,「跟蹤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易仲飛不想與她爭論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將車開進自家的車庫裡。
「不如我換個說法,」他將車熄火之後,轉身面向她,雙瞳炯炯有神,「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遲疑了一下,她臉上的表情很僵硬。「我知道,因為我爸爸是個名人,你也是個名人,你不想因為這件事撕破臉是嗎?」
「畢竟是鄰居,我家與你家也算是舊識,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點小事弄得惡言相向。」他冷淡的說。
天空飄下了細雨,她的心情感到莫名的沉重。
任尹萱看得出來,她這一陣子如同狗仔般的行為,已經徹底的惹惱了他,她若夠聰明的話,該將這一切可以稱得上是偷窺的行為喊停——在他更厭惡她之前。但是她又該怎麼向他解釋,她內心深處對他的情感呢?
他已經對她讓步了,她嘲諷的揚起了嘴角。他已經答應給她新聞,她是該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