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手!」
「還不起來!還不起來!你當我是彈簧床?存心吃我豆腐是不是?」簡以娉愈發潑辣的敲他頭。
「少爺……你要不要緊?」傭人們眼見少爺臉色發白,想要拯救,卻不知如何將兩個纏得難分難解的人分開!
「簡以娉!你是真的要勒死我?還不放手!你不放手我怎麼起得來?說什麼彈簧床,我看你根本是木板床!」全曄沉著聲音,說話困難。
還譭謗她的身材!真該死!
氣歸氣,不過簡以娉發現,自己除了一隻手直敲他的頭之外,另一隻手臂還整個環鎖住他的脖子,再不放開他,他是有可能會窒息。
鬧出人命可不好!
她趕忙鬆開手,並且用力將他壓在她胸口的寬背推開,這時,朝叔和傭人們才七手八腳的幫忙將全曄拉扶起來。
龐然大物移除,簡以娉也順利被一個小女傭給拉起來。
但經過一番折騰,她的長卷髮變得更凌亂蓬鬆,看起來很瘋,卻又充滿了野性美。
「你真的很「盧」耶!」全曄罵了一句,但著實被她浪漫風情的美給懾了一下心魂。他也暗自承認,他剛才說她的身材像木板床,是為了要氣她,其實她的身材很豐潤而柔軟。
「誰教你不答應我的要求?」簡以娉不覺有錯,這一切糗態,都是因為他沒有人情味引起的!
「東西是我的,我有權做任何決定。」全曄推正眼鏡,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順了順頭髮,語氣已恢復平靜。
他優雅的看了手錶一眼,驚覺自己竟然跟她耗這麼久,飛機都快要起飛了!
旅行多年,他的行程第一次被人這樣刻意嚴重破壞。
「朝叔,我走不了了。」
「是,少爺。我知道怎麼做了。」朝叔應著,並對傭人們吩咐:「少爺有客人,你們先下去。」
「是。」傭人行禮後全數退下。
寬敞的客廳只剩下全曄和簡以娉兩個人,空曠的感覺衍生出更尷尬的氣氛。兩人四目交接,彼此的臉上都有著不悅的色彩,以及絕不服輸的堅持。
「走不成了。」許久,簡以娉打破沉默,但竟是幸災樂禍的態度。
「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沒禮貌的女人。你怎麼會是簡家的千金?跟你兩位姊姊都不一樣。」全曄頗為無奈。
「如果姊妹都一個樣的話,那生一個就好了。」她倒是不以為忤,反正她知道自己的個性跟姊姊們的確差滿多的。
「你鬧夠了就請回吧。我們不會有共識的,再耗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將月玦賣給我,我立刻走人!絕不會再跟你多囉嗦一句。」簡以娉伸出手掌心索討。
全曄轉過身去,背對著她。「我不會賣給你的。」
「為什麼?」簡以娉擋在他面前質問:「你給我一個理由。同樣是花錢跟你買,你為什麼不賣我?」
「也不全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可不可以明說?不要吊人胃口!」倘若這是在求人,那麼簡以娉的手段不怎麼高明,姿態未免擺得高了些。
全曄蹙著眉心,以一種研究性的眼神望著她。
「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原因,我在等第三個願意為女人付出真愛的男人來跟我買,如果那個人出現在我面前,勢必是為了你,所以你坐享其成就好了,幹嘛來這邊鬧我,浪費時間。」
「我不在乎你說的那個人!那個人會不會出現都還是個問題,我還是靠自己比較實在。」
簡以娉本就是親力親為的獨立女子,自己做得到的事,何必依賴別人?
何況紫月玦就在她眼前!她相信只要自己再多遊說他一下,他就會答應賣了。
「你知不知道,有很多時候自己是靠不住的,而且很多事情通常就是被自己搞砸的?」全曄徐徐的說著,表情淡得像被水洗過一樣。
「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原本對我在等的人完全沒有任何想像,但在見到你之後,我忽然很想知道,到底什麼樣的男人會愛上你,願意為你而來找我買月玦?」對於她的疑問,全曄不吝於解釋,只是在說話的過程中,他的嘴角泛起一道又一道令人感到不舒服的笑意。
「你不必去好奇這個。也許那個人一輩子也不會出現,你還是將月玦物歸原主,反正價錢隨你開,我不會討價還價,你不會吃虧。」
「不行。」
「你!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一本初衷不賣?太過分了!」簡以娉杏眼圓睜,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氣又開始往上竄。
「好了,簡小姐,你打擾我太久了。是不是該告辭了?」全曄再度無情的下起逐客令。
「我不走。」簡以娉大剌剌的往沙發上一坐。
「你這個女人很不可理喻耶!剛才不讓我走,現在你也不走,吃定我是不是?」全曄終於相信就算再有肚量、脾氣再好、個性再謙沖的人,只要遇上不講理的女人,也鐵定會斯文掃地,被逼得火冒三丈!
「我哪有要吃定你?我來這麼久,連一口水也沒喝到!」
「難不成你還想作客?」
「那也並無不可。反正我不急著回去,留下來讓你招待一下也沒關係。」簡以娉故作優雅的坐正身子。
「你臉皮真厚。不過很抱歉,我有個習慣,我從不招待不速之客。」全曄漠然的將手一攤。「所以,請慢走。」
「不走。」簡以娉雙腳縮進了沙發,這不是吃定他,是賴定了沙發。
「逼我拉你?」粗魯的動作他向來是不做的,但被逼到極限,也不是不可能。
簡以娉瞪著大眼睛,絲毫沒有懼色。
諒他也不敢對她怎樣。
全曄也瞪著她,那麼斯文的一張臉,銳利的眼神從鏡片中透出來,有點冷峻,卻也有點矛盾。
兩人在比誰眼睛大,瞪了老半天,果然,他也沒對她怎樣。
「看在你大老遠地開了三個鐘頭的車來,我破例讓你在客廳待一個鐘頭休息一下。晚上六點以前,你一定要離開。不要以為我還會留你吃晚飯。」全曄說完,丟下她一個人在客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