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身體裡進被子裡,期待能得到一些溫暖,卻不意想起與他纏綿的夜裡,她就是在他的心跳聲中入睡,那時,她的心是那樣欣喜與篤定,還以為已經尋到了今生的愛戀……
但一切原來只是一場玩笑: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處心積慮地接近她、佔有她,或許只是因為她好騙,或許只是因為她傻……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其實並不愛她。
但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她的心再也無法收回了。
就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讓他進駐到自己的心裡,她在乎他的程度,深到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安且無助。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她抬起埋在被子裡的小臉,眼裡除了傷心,還有失望,更有一絲明顯的堅決。
她已經沒有時間再遲疑了,多拖延一分,她的心就更陷落一分。她的自尊與理智,讓她無法接受自己愛上了一個騙子。
「歐陽霖,算了,我算是栽在你的手裡了!」她握緊拳頭、閉緊雙眼,忍無可忍地喊著:「不過,一切就在這裡結束,我不會再任由你把我當成玩具、當成笑話看了!」
王語樂這輩子從不曾像現在這樣,如此深切地迷戀著一個男人,歐陽霖是她今生首次的淪陷,也將是唯一的一次,因為……他將她的愛情觀徹底顛覆,讓她再也不想相信任何男人。
幸好這次的工作已經快要結束,她只要再撐個幾天,就可以永遠、永遠不再看見他!
當王語樂的心中閃過兩人必定的結局時,她的胸口竟然傳來一陣疼痛……
她咬緊牙關,刻意忽視眼裡的濕潤水氣。
是該結束了。
就這麼……結束了吧!
*** *** ***
好漫長的一夜。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屋裡,照在王語樂過度蒼白的小臉上時,才剛入睡的她馬上就醒了。
眼睛仍十分酸澀,王語樂連睜開眼睛都覺得酸疼不已,但她沒讓自己有偷懶的權利,硬是逼自己起床做了盥洗,她不願讓歐陽霖笑話她的軟弱與無助。
鏡子裡,她的臉蒼白得驚人,一雙大眼更因為整夜無眠而充斥血絲,面容儘是憔悴。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知道今天才是折磨的開始,她的心必須比往常更堅強。
就在王語樂自認為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之後,她才一步步地走入工作現場。
由於昨夜的事,除了王大哥、歐陽霖和珍三人在場之外,並沒有其它人知道,所以沒人察覺她有任何異狀,大家只覺得王諾樂有些反常的疲憊。
「昨天沒睡好嗎?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化妝師關心地問了一句,而王語樂只是笑笑,沒多說什麼。
拍攝前的準備工作照常進行,半個小時後,大衛加入工作行列,開始拍攝寫真集的最後一個系列。
敏感如大衛,一眼就發現今天的王語樂有些不對勁,神情看來相當落寞,像是被誰傷透了心,雖然嘴角浮現淡淡的笑容,卻充滿了憂傷。
大衛體貼地沒有多問,今日的拍攝工作正式開始——
鮮紅的紗,若隱若現地遮住她美麗的身子。王語樂蹲坐在地上,她的長髮垂落在地面上,應該是性感魅惑至極的畫面,只是女主角的表情卻教人心疼到極點,原本愉悅、深陷情愛的眼神不見了,多了幾分小女人的茫然與不安,讓她顯得更加美麗,更讓人移不開眼。
正當眾人心想著,為何一向準時現身的歐陽霖沒出現時,他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入口處。不同的是,他的身旁帶著一個金髮美女,而美女的手臂,正親暱地挽著他。
所有人難掩臉上的驚訝,有好半晌,空氣像是靜止了流動。
畢竟,歐陽霖與王語樂之間流動的情意,縱使沒有太多肢體上的親密動作,但那眼神的交流是騙不了人的。可現在……怎、怎麼會突然出現另一個女人呢?
王語樂清楚感受到現場氣氛的不同,她慢慢地轉過頭,用凝結了憂傷的雙眼看著他。
縱使她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兩人同時出現時,她仍像是被人重重一擊,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整個人幾乎就要倒下。
「語樂……」歐陽霖心裡狠狠一揪,高大的身子就要向前衝去。
「不准去!」珍收攏手臂,將他拉得更緊,而就在這一瞬間,大衛已經先衝了出去,扶住搖搖欲墜的王語樂。
「你還好吧?」大衛關心地問道。
在歐陽霖擁著另一個女人出現時,大衛的心裡已經有了底,衝上來護住她,並不是對她有任何綺念,只是純粹展現紳士風度。
只是,看在歐陽霖眼裡,大衛的關懷慰問卻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他憤恨地雙拳緊握,黑眸就要噴出火來,他完全沒有辦法忍受,光是看到另一個男人碰觸她,他心底的嫉妒火焰就幾乎要將他焚燬。
他竟是這樣的在乎她?!
「我沒事。」王諾樂輕輕推開大衛,心裡雖然感謝他的好意,但她同樣無法適應與另一個男人接觸。
大衛感受到她的目光,適度地鬆開對她的扶助,知道她現在所需要的支持不是他,而是往日那個體貼且溫柔待在她身邊的……
「需要我清場嗎?」
王語樂沉默半晌,她原本還想逞強說不用,只是,歐陽霖的體溫與氣息隔著空氣,卻仍舊完全地籠罩她,讓她無處可逃,她……受不了。
「好,麻煩你了。」她輕聲說道,避開歐陽霖炙熱的注視,不再讓自己深陷其中。
「好了,其它閒雜人等請盡速離開,避免影響拍攝工作的進行。」大衛大聲叫喊,說話的內容擺明是針對歐陽霖與珍兩人。
「有沒有搞錯?這裡是渥克的古堡耶,我們沒趕人,你們反而趕起主人……」珍正想大聲抗議,歐陽霖卻拉了拉她的手。
「好,我們離開。」歐陽霖徐緩地說道,話雖是對著珍說的,但深邃的眼瞳卻緊緊盯著王語樂,彷彿看她一生都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