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對翟少甫來說,或許一開始確實帶了點懲罰的意味,但是很快地,就完全變質了。
她的唇超乎想像的柔嫩,而她的滋味更是令人欲罷下能的甜美,翟少甫情不自禁地加深這個吻,雙臂更是自有意識似的將她嬌小的身子緊擁在懷中。
好不容易等到這長長的一吻結束,兩人的氣息都亂了,水靈兒更彷彿全身的力氣被抽光似的,只能靜靜地倚靠在他的胸膛,直到她發現——
「啊!糟了!」水靈兒低呼一聲。
「怎麼了?」
「你的傷口裂開了!」
翟少甫低頭一看,果然看見原本包紮好的傷口又滲出了血,但他剛才竟然渾然不覺,甚至一點也不覺得痛。
回想起剛才激狂的那個吻,翟少甫不禁暗暗想著這個小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竟讓他如此失控。
「真是的,我就說不能太激動,你偏要亂來,這下可好了,傷口又裂開了吧?」水靈兒顧不得羞得燙紅的臉頰,一邊叨念著,一邊自動自發地幫他重新上藥。
這回,她的動作沒了先前的粗魯,多了一分細心,但她自己一點也沒察覺,一心只想趕緊處理好他的傷口。
翟少甫靜靜地盯著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小女子,生平第一次,他的心裡升起一股暖暖的、滿滿的、踏實的情緒。
那感覺……嗯,還挺不賴的。
忙碌的上午,總管安伯在經過迴廊的時候遇見了剛從書房定出來的翟少甫,猶豫了片刻後,安伯走上前去。
「少爺。」
「有什麼事?」翟少甫問。
「是這樣的,我想問少爺要不要換個奴婢?這次新進的丫鬟裡面,有幾個還挺乖巧機靈的。」
「不需要。」翟少甫毫下猶豫地說:「我有靈兒就夠了,而且好端端的,幹麼要換丫鬟?」
「呃……是我看靈兒好像時常惹少爺生氣,所以才想幫少爺換一個乖巧聽話一點的。」
聽見安伯的話,翟少甫愣了愣。
確實,打從遇見水靈兒以來,他總是輕易地被這不會看人臉色、不懂得適可而止的小女人氣得牙癢癢的。
依照他本來的個性,應該老早就把這個「白目」的傢伙丟到她想去的灶房,省得三不五時就惹他生氣,可是他不但沒那麼做,反而遺容忍她一直待在他的身邊,這是為什麼?
翟少甫的腦中忽然浮現每次水靈兒一臉正氣凜然地訓話時,那認真的神情和燦亮的眼眸,同時也想起了昨天房裡的那個吻。
那個吻,不在他的預期之內,也意外地撩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微妙感受。
說實在話,對於兒女之情,他雖然沒有排斥抗拒,卻也從來沒有費心多想過。過去這些年來,還不曾有哪個女人讓他另眼相看,就獨獨那個老是惹他生氣的小女人例外……
乒磅!
突然一陣騷動傳來,翟少甫轉頭一看,就見水靈兒在幫忙捧著一簍蔬果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一地。
看著她慌慌張收拾的模樣,翟少甫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而總管安伯看著他的笑臉,心裡驚訝極了。
已經在翟家當了二十年的總管,安伯可以說是看著翟少甫長大的,對於他這位少爺的個性與脾氣再清楚不過。
一直以來,翟少甫都是個嫉惡如仇,賞罰分明的性情中人,出門在外常會因為看不慣許多事情而插手,卻也因為懶得多費唇舌解釋,所以常被搞不清楚前因後果的人認為愛惹是生非、要流氓。
這樣是非分明的少爺,雖然不會因為一點小意外、小過錯而動怒、嚴懲,但也不至於會開心地笑吧?
「我說你呀!」翟少甫走上前去,故意抬高下巴,自上而下睨著水靈兒。「你會不會太笨手笨腳了點?拿個東西也會出錯?」
—看見他靠近,水靈兒的雙頰忽然浮現可疑的紅暈,她咬了咬唇,回嘴道:「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只是一個不小心罷了,又不是故意的。」
她偷偷瞪了翟少甫一眼:心裡忍不住暗暗替自己抱不平。
哼!可惡!她今天會這麼的心不在焉,不斷地出些小差錯,還不都是這個男人害的!
昨天在他房裡的那個親吻,害她整個人變得不對勁極了,事後她回到自己的房裡,閉上眼睛都是他的俊臉!
原本她以為那只是「驚嚇」過度之後的短暫現象,睡一覺之後就沒事了,豈料他的身影卻依舊在她的夢裡糾纏,醒來之後情況沒有半點改善,他的俊瞼依舊在不經意的時候浮現腦海,清晰得彷彿他本人就站在她面前似的。
老是被他這樣「陰魂不散」地擾亂心思,要她不出差錯也難!
氣人的是,她這廂因為那個吻而變得陰陽怪氣,他大少爺卻悠哉愜意得很,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似的,真是……太過分了!枉費她還以為在那個吻之後……他們或許不會再像先前一樣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哼哼!現在看來,他們兩個人根本八字不合,一輩子要對衝到底了!
「少爺今天若是沒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我就先到灶房去幫忙了。」一臉不自在地說完後,水靈兒也不等翟少甫准許,就趕緊收拾好一地的凌亂,捧著一簍子蔬果轉身離開。
翟少甫的目光下自覺地盯著水靈兒的背影,見她似乎因為過度不自在而差點被自己的腳步絆倒,他臉上的笑意驀地加深,差點忍不住放聲而笑。
總管安伯見狀:心裡更加訝異了。
他看了看翟少甫,又看了看水靈兒,驚訝之餘,彷彿嗅出了一點不尋常的曖昧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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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了翟少甫整整一天之後,隔天,翟少甫一早就把水靈兒給喚來。
「我現在要出門去。」翟少甫說。
「喔,那少爺您慢走。」水靈兒答道,心情有些複雜。
她一方面因為不必「躲」著翟少甫而鬆了一口氣,另一方面又因為他似乎毫不在乎她的存在而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