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發記
丹菁
最近天氣變化多端,但總歸一句話——就是熱!
只要天氣一熱,丹菁的頭髮就再也沒有留長的權利。
算是怪癖吧,一進入夏季丹菁就很喜歡「玩頭髮」,一次又一次地剪,要不然就是染了再染,但是今年丹菁換了新花樣,那就是燙啦,要不然還能怎麼樣?
認識丹菁的人,都知道丹菁懶。
懶得梳頭、懶得整理頭髮,因為頭髮只要一長長,發尾就會自動捲起,顯得有點毛燥,所以丹菁很討厭整理頭髮,最喜歡不用整理的髮型。於是,丹菁就跟可愛的老闆娘說,我要燙個不用整理的髮型,老闆娘則拍拍胸脯保證沒問題。
所以,二話不說,剪燙一番。
但是經過幾個鐘頭,總算要驗收成果時,丹菁兩行清淚險些落下。
記得事發當日,丹菁身穿運動衫、牛仔短褲,還背著休閒包包,但是老闆娘卻幫我燙了個超淑女的髮型。
總算明白頭髮為什麼要打得那麼薄了,還吹整成一卷一卷的……那情景,如今回想起來依舊心痛不已,然而更悲慘的還在後頭。
翌日洗頭,懶得吹整的頭髮,在一剎那間變成了鳥巢:再洗一次就變成了稻草窩。心在淌血啊,早就知道沒有什麼好整理的髮型,為什麼丹菁偏要這麼執著地想找到不用整理的髮型?
好不容易抽空去燙個頭髮,如今卻成了干稻草,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不過,沒關係,大不了再來個離子燙就好了,至少直髮好整理多了!
楔子
楔子
「都已經幾點了,人怎麼還不來?」
焦念要瞪著教堂前的大街,眉頭都快要打結了。
說好了十點,瞧!現在都已經幾點了!新郎和新娘住在同一間飯店,他們可以一起來教堂,又不是分住兩地要新郎過去接人,怎麼會拖到現在還看不到人?
更何況這裡又不是台灣,根本就不會塞車,為什麼會遲了將近一個小時?
千萬別跟他說,新娘還在化妝!
「說不定今天結婚,兩方都太緊張,所以……」革終礎靠在他身邊,一起享受溫暖的陽光。
「所以怎樣?我們要出門時,亦全已經準備好了,新娘子也在化妝了,我就不信還能出什麼意外。」有本事就跟他說,他們在路上被外星人襲擊了!
「你也知道寧倩爾愛漂亮,這又是她的婚禮,可以想像她會把自己裝扮成什麼樣子。」
「愛漂亮也要有個限度吧?觀禮的來賓都到場了。」
其實他也不是生氣,只是受不了這種事而已;又不是他結婚,他當然不能體會他們的心情,但是不過是結個婚,不過是到教堂裡聽神父證婚而已啊!
真是的!台灣也有教堂、神父,為什麼偏偏要跑到法國來?
害他一度完假就得馬上飛到法國,他相信這絕對不是危亦全的主意,百分之百是寧倩爾的堅持。
「一生一次嘛,當然想隆重一點,更何況寧倩爾可不是一般的大小姐,前來觀禮的人都是大有來頭的商業鉅子,你有空在這裡看街景,倒不如到裡頭瞧瞧有沒有什麼可以讓你少奮鬥三十年的對象。」
焦念要挑了挑眉。「有啊!剛才不小心瞥見了一個,可惜的是,並不合我的喜好,所以我才會故意來這兒看街景。」
「喂!還有什麼合不合的?」革終礎輕拍了他一下。「只要長相過得去,身材不要太誇張,年紀不要太嚇人,你有什麼好嫌棄的?」
「至少要讓我有感覺嘛!」比如說在夏威夷邂逅的「洋娃娃」。
唉,他是內疚啊!他不是有心要當色狼的,但實際上是因為她的挑逗,才會教他一時控制不住自己;老天為證,真的不是他主動的,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點意亂情迷,才會……
天曉得他有多後悔,尤其在發覺她還是個處女時,他簡直後悔到想要給自己一個巴掌;雖然往後他們不太可能會再見面了,但是他總覺得自己像是佔了她的便宜,覺得自己好卑鄙。
「念要,你到底是怎麼了?打從你度假回來,我就覺得你怪怪的。」
「哪有?」只有他知道自己倍受良心的譴責;遠遠地看見一輛禮車駛近,他只好暫時把自責丟到一邊。「喂!來了。」
見到禮車停在大教堂前面,焦念要趕緊回頭催促著司儀叫所有的賓客先列隊歡迎,再安排小花童趕緊撒花瓣。
回頭迎接新郎和新娘時,焦念要卻突地發現新娘身旁有張極為熟悉的臉。
好眼熟啊!像是洋娃娃一般的臉,可是這女子的皮膚似乎差了一點,氣色也差了一些……
新娘寧倩爾在伴娘的攙扶之下下了車,才踩上紅地毯,伴娘一抬眼便對上焦念要的目光,愣在原地。
「你是……」李之窈捂著嘴。
「你認識我?」果然!他真的見過她,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
「你不記得我?」李之窈瞪大了眼。
他居然不記得她!是她的改變太大,還是他的記性奇差無比?
「咦?」不不不!她瞪大眼的模樣,他可眼熟極了,好像前幾天才見過,他是不是曾經在哪裡搭訕過她?
不對!要是他主動搭訕的,他應該有印象,他既然會不記得她,惟一的可能就是她搭訕他。
「你上個月還在夏威夷,不是嗎?」李之窈握緊拳頭。
虧她還對他念念不忘,不斷地回想他的溫柔,幾乎要把那一夜當成是此生最珍貴的回憶,想不到他根本不記得她!倘若他當時的安慰只是逢場作戲,他的演技也太高明了。
然而她就像個傻子,自以為那一夜浪漫美麗得像是夢一般;原來眼前這一切才是事實,冰冷而痛苦的事實!
「你怎麼知道?」他又是一愣。
不對!他到夏威夷搭訕的女人全都是外籍女子,惟—一個……
「我當然知道!」李之窈咬著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瞪著他。
焦念要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到身旁有人輕咳了幾聲,他才想起新娘和新郎正要走進教堂,他擋在這裡動也不動,實在是太殺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