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人風流不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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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留在原地的方凌雲仍久久無法平復激動的情緒。

  「姑姑,這裡我來招待,您先到休息室裡歇息。」方韶茵將淚流不止的方凌雲交給她的「阿多仔」親密愛人,回到宴客廳與賓客熱絡寒暄。

  不少人今天才知道方韶茵與方家的關係,紛紛打聽如何打進方家的事業體,她則一概避重就輕地帶過。

  台上提琴優揚的樂音環繞宴客廳,侍者端著紅酒與點心忙碌地穿梭於賓客之間,方韶茵也盡職地介紹到場來賓彼此認識,淡雅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眼角不忘時時觀望會場的狀況。

  忽然,瞥見沈博奕自廳門走進,他彎身簽完名一轉過頭來,兩人視線就對上了,雖然中間隔著十幾個人的身影,她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目光裡的灼熱,令她一時千頭萬緒……

  旁人輕喚方韶茵,她回過神,發現沈博奕手挽著一名妙齡女郎,她的目光陡然回冷,禮貌性地朝他點點頭,再將注意力轉回先前交談的話題。

  前天清晨,他的那通電話將她一個月來努力壓抑的情緒全炸了開來,她才終於明白,無論她笑得如何開懷,無論她怎麼讓生活更快速運轉,她都無法說服自己——她不在乎他。

  對他的怨與對他的思念同等重量。

  可笑的是,她從初認識就知道他對愛情的態度,她十分清楚這樣的男人的心態,她應該有足夠的智慧收回投注在他身上的情感,然後瀟灑地擺一擺手,轉身離開……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他?!

  愛上他……

  是啊,悲慘的結果。她還是以為自己是不同的,還是抱著小小的希望,認為他只是未遇到令他想停留下來的女人,所以在愛情中來來去去。

  但是,他說喜歡她,卻不忘享受不同的女人帶給他的新鮮感,他說喜歡她,此時,臂彎裡卻勾著另一個女人的小手,他說喜歡她,卻一消失就是一個月。

  他根本是個徹底的王八蛋!

  方韶茵在心底咒罵著,好讓自己生出更多的力量對抗這個惡質的男人。

  沈博奕一進門,在眾人穿梭的宴會之中立刻就發現身穿米白色絲質長禮服的方韶茵,臉上掛著恬適的淡笑,舉止優雅迷人。

  他還是來了。

  他不想因她未接電話就逕自猜測,否定他們之間確實存在的吸引力,他要親口聽她說,他需要弄清楚她真實的想法。

  一整個月沒見到她的人,沒聽到她的聲音,他是這麼熱切地期待再見到她,然而,她卻只是給他一個禮貌的回應?!

  他相信,相信這個女人絕對有將男人逼瘋的能耐,那毫無情感的客套表情,幾乎要讓他以為過去那些相處的日子只是南柯一夢,這種醒來的感覺很難受,像被人硬生生從懷裡奪去了什麼,只留惆悵。

  但是,他依然無法瀟灑轉身,原以為心似浮萍,結果,不知何時悄悄落了地,生了根,種在她腳邊。安頓好女伴後,他走到方韶茵身畔。

  「茵茵——」

  一聲溫柔的叫喚,卻不是出自沈博奕口中。

  一位穿著暗紅色西裝內搭珍珠灰襯衫,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服飾的男人出現在大韶茵身後。而她在聽到那聲呼喚時頓時臉色發白,沒有端著酒杯的那隻手,突然緊抓沈博奕的手腕,全身僵硬

  「安佐……」方韶茵循著發聲的方向,緩緩轉身。

  「茵茵……我終於又再見到你了,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你。」被她喚作安佐的男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憂鬱氣息,一雙溫柔的眼眸載滿濃情與依戀,一立定即伸出手臂將方韶茵擁入懷裡。

  方韶茵的下巴被迫抵著他的肩,眼中有震驚有愁緒,還有更多一閃而過的失神。

  沈博奕就站在她視線可及的地方,但是,她的眼中沒有他。剎那間,沈博奕牛出許多混亂的念頭——

  那個男人對她而言,是重要的;因為那個男人,所以她拒絕他;他以為兩人互相吸引,其實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如果還有些自覺的話,應該立刻離開。

  沈博奕滿腔酸澀舉步欲離去,卻發現手臂被方韶茵牢牢抓住。

  龍安佐是方韶茵大學時期的男友,一場轟轟烈烈、濃得化不開的愛戀,讓她嘗到愛情的甜美,她以為那將是永恆不變的更愛,卻在他帶給她無法忍受的傷害後,兩人平靜分手。

  他犯了她最大的禁忌——腳踏多條船。

  「男人的愛與慾望是可以切割的,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你。」

  這是龍安佐的說辭。他沒有道歉,其實就算道歉,她也不可能原諒他,她不會笨得像老家裡的那些女人,相信等待可以喚回男人的心。

  那次的戀愛,讓她深刻體認愛情裡醜陋的一面,耗盡她對愛情的熱情,只剩嘲諷,她不會再傻傻地捧著一顆心,任人傷害。

  方韶茵困難地掙脫龍安佐的擁抱,移動一步讓身體更貼近沈博奕,朝著龍安佐堆起生硬的笑容。「好久不見。」

  龍安佐輕撫方韶茵細緻的臉蛋,如視珍寶,溫柔地說:「茵茵,我回來了,為你回來了。」

  就在沈博奕想打掉那雙礙眼的手,方韶茵不著痕跡地撥了一下垂至額前的髮絲,順道避開對方的碰觸。

  「恭喜你,去年年底的畫展獲得紐約時報不錯的評價。」她客套地對他說,原本還掛在臉上的笑容有些冷卻。

  「茵茵,我就知道你還愛著我。」知道她這麼關注他的動向,他感動地說。「我和琳達到美國不久,就離婚了。她無法忍受我還惦記著你,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回來看你。」他低聲說著他和方韶茵才聽得懂的話。

  「哦?」她沒有安慰的言語,反而輕笑地說:「我沒記錯的話,琳達後面好像還有一個叫……叫什麼的,喔!凱薩琳。還有……什麼瑪、什麼曼的,抱歉,我記性不是很好。」不是她關心他,而是工作關係,她無法不觸碰這些藝文界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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