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說啊,你會不會努力過頭,連自個兒搞錯了方向都不知道?」
「什麼搞錯方向?」
「大小姐,金大師預言的是你未來的丈夫,不是你的工作夥伴,難道你喜歡他的理由不該換一種嗎?」文沛含歎了一口氣,「他是你的另一半,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一定是你的工作夥伴,大小姐,你到底搞清楚了沒有?你再不搞清楚狀況的話,我會替你感到悲哀。」
「你為什麼要替我感到悲哀?」
文沛含愈說東方妤愈是迷糊了。
她做的事真的有那麼愚笨嗎?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經過反覆思量的。
「因為你為了東方集團,而搞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什麼意思?」東方妤不禁發噱:「聽你把話說得這麼嚴重,好像我犯了很大的錯誤似的。」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很清楚自己必須負擔整個東方集團的營運,但是因為她的身體沒有辦法同時做好那麼多事情,所以她必須利用自己,找個人幫她分擔……
「你想找人幫你分擔工作,然而他又恰好是預言中的那個男人,所以你便把他當成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一點?」
「會嗎?我很謹慎地思考過每一個細節,而且我也沒有說我討厭他,我更是努力地不讓他討厭我,或許他是因為我的身份而對我有所顧忌……然而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嗎?如果我只是純粹地想要利用他幫我工作的話,你認為我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當然是因為我認同他、欣賞他。」東方妤大聲地嚷著。
她不斷地回想著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想起她任性地帶他東奔西跑時,他雖有不滿卻仍舊捺著性子的模樣……其實她可以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好,無論他是否只是為了不願意得罪她這個合作對像還是什麼的,但是在那一段時間裡,她確實過得很快樂。
「這麼說來……你是喜歡他囉?」文沛含突然問道。
「當然。」東方妤想也沒想地就回答了。「區必劬……區必劬即將成為我的另一半,我當然不會討厭他,會喜歡他……那也是在一段相處和溝通之後才慢慢產生的情愫。」
「哦……所以你現在才會因為他不來看你而感到焦躁不安?」
「什麼?」東方妤先是一愣,後來才明白了她的意思。「我都說了我還沒有愛上他。」
區必劬又沒說他愛她,倘若自己先承認她愛上他了,要是他不愛自己,她豈不是糗大了?
況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
「是嗎?」文沛含忍不住埋怨起自己,眼看著就快要把她的真心話給逼出口了,卻還是功虧一簣。「那就算了,如果你不愛他的話,相信他就算受到了什麼傷害,你也不會覺得難過吧?」
這是最後一招了,管不管用,就得看她的反應了。
「你在說什麼啊?」
為什麼她今天老是覺得文沛含所說的話,似乎都話中有話。
「你這一次住院的事情已經上報了,你爺爺十分生氣,正打算要對西聖集團做出惡性制裁。」
「爺爺?他不是出國了嗎?」不會吧!這下子可糟了。
「難道他不會回國嗎?」東方妤開始懷疑東方隆盛是文沛含的爺爺還是她爺爺了。
「完蛋了……」那她現在怎麼可以繼續躺在病床上?
「你就自己決定吧!如果要繼續躺在病床上等他來探視的話,我也沒意見啦!不過我想……他應該沒空吧?畢竟你爺爺已經開始著手進行報復的計劃了,我想他應該是沒空來看你才是,就算他想來也沒時間。」
文沛含站起身對東方妤揮了揮手,她噙著一抹詭譎的笑離開了這間病房。
東方妤傻愣愣地望著文沛含離去的背影,滿腦子不斷地回想著文沛含剛才所說的每句話,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她爺爺的報復行動。
要她拉下面子跟區必劬道歉不是問題,問題是出在爺爺身上。
她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爺爺息怒啊……
***
「包裹?」
區必劬自電腦屏幕中抬眼,打量著助理擱在桌上的東西,充滿血絲的眸子顯示他已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是限時專送的,包裹上有註明一定要區秘書自個兒拆開,所以我先拿過來請示。」她說得有點膽怯,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要討上一頓罵。
「難道你就不怕這裡頭會是壞人寄來的爆裂物?」她能不能機警一點啊?
歎了一口氣,區必劬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覺得自己多了她、少了她,對他而言都沒有差別,如果說,這真是一個爆裂物,現在想逃也來不及了……他都已經忙得半死了,她非但幫不了他,還老是來煩他……
「那……這東西應該要怎麼辦?」她已經閃到門邊去了。
區必劬見狀,揮了揮手,「你下去吧。」要炸早就炸了。
無奈地揉了揉酸澀的眉心,他拿起拆信刀緩緩地拆開封條,蓋子一翻,裡頭竟是一雙鞋子,一雙粉紅色的玻璃鞋……
「這算什麼?」他不禁失笑。
東方隆盛在商場上不斷打壓著西聖的產品和聲譽,甚至還處處阻擾和西聖有良好關係的客戶與他們接洽,意圖打擊西聖;然而東方隆盛的孫女兒東方妤卻在此刻寄了一雙玻璃鞋給他……他們祖孫倆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他們打算要聯手一起耍弄他嗎?
還好在見著報上的消息之後,他忍下了去醫院探視她的衝動,要不然這下子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得不到他,她便打算要徹底打垮西聖,待西聖垮了之後,她就可以把他迎接到東方集團?她把西聖當成軟腳蝦了嗎?她真以為她這麼胡搞下去,就可以毀了西聖?
然而今天,她寄這東西來又是為了什麼?是想要向他示威嗎?
他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想去猜她的心思,只要她那一張笑臉別老是在他腦海裡晃來晃去的,他就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