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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已經凌晨了耶!我們還要坐在屋頂上等到什麼時候?」他好想念家裡那個抱起來又軟又香的女人。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三十遍。」答案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我知道了!一定是水如月那女人故意要我們坐在這裡喂蚊子,她在報復我們搶了她的員工。不管了,我想回家!」
現在才頓悟!真蠢!「別忘了她交代不可以任意離開,你怎麼知道佟聖已經中計?」
「難不成沒等到她通知,我們就得一直守在屋頂上?」
「……」
「嗚嗚嗚∼∼為什麼大哥不快點回來,雷鷹就快易主了,嗚嗚∼∼大哥,你在哪裡?那女人在整我們,把我們使喚來、使喚去,你快回來救救無助的小弟們。」
「大哥在紐約,聽不見你悲痛的心情,還有,很晚了,別發出這麼恐怖的哭聲,會嚇到人。」
「我無聊嘛!坐在這裡不找點事情做,我受不了。」
「……」
「喵∼∼喵∼∼」
「……」
「喵∼∼喵∼∼翔,快,你學狗叫,一貓一狗,貓狗大戰多熱鬧,喵∼∼喵∼∼旺!旺!喵∼∼喵∼∼」
「……狗不會爬上屋頂。」青筋漸漸浮上額頭,五指漸漸緊握,拳頭癢,有想揍人的衝動。
「……對喔!好吧!」頓了三秒,「唧∼∼唧∼∼唧∼∼」
「……」
「哎呀!痛!翔,你發什麼神經,幹嘛打我?」
「十一月了,不會有蟬聲。」再讓他吵下去,住戶都被他吵醒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很煩耶!」語畢,雲一嘯霍地站起身,雙腳跨開,雙拳拍打自己胸脯,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你又想做什麼?」這傢伙就不能有片刻的安靜嗎?
「你沒看過電影呀!我這動作可是金剛的標準動作,現在我要學金剛叫。」
「金剛怎麼叫?」
「喔∼∼喔∼∼」發出泰山嘶吼。
一記重拳狠很打上雲一嘯,傅宇翔把頭埋入膝裡大叫,「我為什麼要跟一個白癡在一起!」
這一吼,驚醒了周邊的住戶,五分鐘後,警車到來,將這兩個妨礙公共安寧的傢伙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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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傷害罪、謀殺罪起訴,閻青駱動用了些關係,佟聖被判終身監禁在日內瓦精神病療養院裡,那裡四周都是銅牆鐵壁,管理森嚴,佟聖再也沒有出現的機會。
照道理講,事情進展到此,閻青駱可以和佟霞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是幸福啦!
不過,如果能再把那一點點的小遺憾補全就更好了。
坐在岸邊,眺望大海,閻青駱苦思了一個上午,就是想不出個解決辦法。
如果……他再往海裡跳一次,再一次溺水……嗯,不好、不好,萬一假戲沒演好,真溺水了怎麼辦?
去撞車?島上車子不多,單輪車最多,有可能撞得很嚴重嗎?乾脆再爬一次屋頂摔下來好了,也不成,沒摔好摔斷腿怎麼辦?
還是,他瞄瞄周圍黑呼呼的大岩石,走路摔倒腦袋瓜一撞,這個方法怎樣?
「賽樂奶奶跟我說,你在這裡發呆好久了,不會在想家吧?我們明天就回去了耶!」
兩人的婚事定在下星期,閻青駱特地請了幾天假,陪靈兒回島上報喜訊。
「靈兒。」朝她伸出手,將她拉在身旁坐下。
佟靈將螓首靠在他肩上,好奇的盯著他掌中把玩的小石頭。「你在想什麼?」
「這石頭好硬呀!」
「是挺硬的。」佟靈的唇角偷偷一彎。
「如果敲到頭,一定很痛。」
「絕對很痛。」她點點頭
「沒敲好,還有可能頭破血流。」皮肉苦可能是免不了的。
上次車禍時怎麼不乾脆說自己「剛好」恢復記憶了,害得每次在靈兒面前,他都必須小心翼翼面對以前公司的同事妹妹,偶爾她挑一挑眉,都會讓他擔心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麼。
他盯著石子歎息,決定這場血光之災是必要的。
「阿駱。」佟靈一雙盈盈眸光,早已溫柔深情地鎖定住他。
「嗯。」
「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你不需要拿石頭砸自己了。」
好半晌,閻青駱才恍悟地大叫一聲,「你都知道了?!」
她揚笑點點頭。
「怎麼會……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說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我就大概猜出大半,後來,我問了如月姊,她全都跟我說了。」
哦!原來是在吃飯過程中露了餡兒。
黑瞳轉凶,用力瞪她。
「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不說出來?每次我一跟女性朋友聊得快樂一點,你就故意皺眉。」準是在報仇,讓他擔心。
「因為你演得好假,笑得也太難看了。」看不下去才皺眉。
這個回答太傷人,他悶悶的甩頭,很不開心。「害我苦惱這麼久,就怕你知道我騙你,會讓你生氣,結果,你根本就在看我的笑話!」
「公平點,先生,是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我還沒說你,你倒說起我了。」她戳戳那副結實的胸膛,是誰說女人小氣,在她看來,小氣男人在這世上也不少,眼前就是一個。
「你們一口咬定我失憶,我才配合你們演戲呀!」他扁嘴,一臉哀怨,記得當時,他可是有「口」難言。
「那後來呢!你明明可以解釋清楚,卻不說。」
「我要說了,你就不會讓我跟在身邊了,況且,是你自己說不原諒欺騙你的人。」眼睛不滿覷了她一下,萬分委屈。「我哪敢說,也不體諒我是第一次追女人,受了多少皮肉苦……」
佟靈打斷他的自怨自艾,「也得看情況呀!你的理由我接受,又怎麼會生你的氣。」
意思是雨過天青,所有煩惱全沒了,閻青駱神清氣爽,石頭被他一個弧度扔進大海中。
「阿駱,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不肯繼承家業?」從紫湖嘴裡聽到,他曾在他爺爺底下幫忙過,照道理他本該接手,卻不知為何在一場商業晚宴上落荒而逃,從此拒絕人人想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