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除了我之外,還有哪個男人會在你的浴室裡洗澡。」她的口氣就像是不敢確定裡面的人是他似的,這點令他感到相當的不滿。
明明說好下午回來,結果呢!他覺得自己愈來愈像個被妻子拋棄的怨夫,所以故意不回應她的叫喊,誰知她的反應竟然是想闖進來。
有沒有搞錯,他正在洗澡耶!
閻青駱一怔,隨即用手拍打水面,搞屁呀!是她要衝進來,看見噴血景色是她自己的事情,他是個男人,羞個什麼勁!
「我剛剛叫你,你為什麼不出聲?」
「我……泡澡不小心睡著了。」好吧!他承認,自己從來沒在女人面前裸露過全身,所以會害羞啦!
「泡澡泡到睡著?拜託,你不怕著涼嗎?」她撇了嘴,這傢伙還真讓人操心。
「我是算準你會回來,等你回到家後自然會叫醒我!」
等她回來?
「你該不會窩在裡面幾個小時了吧?還不快出來,真想泡掉一層皮嗎?快出來呀!」
五分鐘後,那傢伙還是沒有動靜,「你是不是要我進去親自逮人……」
未完的話語被吞進她的嘴裡,她怔愣的瞪著眼前男子出浴的景象。
沒有合穿的浴袍,閻青駱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胸前也圍了一條,肩上又披了一條,一點春光都不外洩。
「你做什麼把自己包成這樣?」佟靈被他的模樣給搞笑了。
被取笑的男人背對著她輕咳一聲,「你不覺得應該讓個空間給我換衣服嗎?」意指請她出去。
佟靈從衣櫃裡取來大件的衣物和內褲遞給他。「你以為我會偷看什麼?」
難得她的玩心大起,在他取走自己的衣物後,又撂下一句話,「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光溜溜的樣子。」
佟靈注視著他兩頰上逐漸升起的紅潮,漸漸擴散到耳根,再也忍不住,她笑出聲來。
他羞憤的轉過身,肩上的浴巾被他一甩落地。「你見過!你怎麼會見過?」
他守了三十年的清白,什麼時候被她偷偷奪走?他怎麼都不知道。
佟靈仍在笑,「你忘了我們是未婚夫妻嗎?我當然看過你沒穿衣服的模樣囉!」
原來是騙他的!
閻青駱不知道心中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感到有點失落,別看他大剌剌慣了,在內心上卻是很保守的,不會隨便與女人發生逾越親吻的行為。
她的笑聲是好聽啦!只不過會不會笑得太誇張,他有這麼好笑嗎?
胸中感到頗不是滋味的,他一把扯來嬌小的她,將她撲倒在床上,故意露出壞壞痞痞的笑容。
「靈兒,這不公平!你還記得我沒穿衣服的模樣,我卻什麼都不記得你的,那你是不是也該把這部分的記憶還我?」他探手作勢要解開她上衣的扣子。
佟靈澄清的眸子迎上他染著惡意的黑瞳,這傢伙太害羞了,應該不敢真脫她的衣服才對。
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反抗和害怕的神采,他大感挫敗,氣呼呼的瞪著她,卻發現她揚起笑意的臉龐好迷人。
心跳逐漸加快,黑瞳落在她紅灩的小嘴上,讓他有種想親上去的衝動。
「阿駱,要我提醒你一下嗎?」
「什麼?」他失神地凝望著她一開一閉的紅唇。
「你胸前的浴巾鬆開了。」她忍笑抓起「證物」給他看,霎時喚醒了他的神智。
「哇哇哇!」紅臉男人火速從床上彈跳起身,抓起衣服飛速衝進浴室,重重的關了門,還落了鎖。
佟靈則是笑倒在床上。「我把帶回來的晚餐拿去熱一熱,你動作快一點。」
*** *** ***
就寢時間到,閻青駱再三表示自己已無大礙,但佟靈仍很堅持讓他睡臥房,而她自己則是睡在客廳的長型籐椅上。
房門敞開,床的位置可以清楚見到躺在籐椅上的她,同理,她也看得到他。
她把床鋪讓給他,他當然很感動,可是籐椅硬邦邦的,躺在上面一定不舒服,她是以為他沒注意到嗎?她不易入睡,常常翻來覆去好幾回後才睡得著。
看在他眼底,不免湧上一股疼惜之意。
疼惜?
他一怔,除了家人外,他竟會對一向沒什麼好感的女人有著疼惜珍惜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他雖覺得陌生,卻……很滿意。
「靈兒,你真的不要過來睡嗎?這床擠得下我們兩個。」但是那張籐椅卻擠不下他,所以兩人應該同床。
「不需要。」
「我不想見你委屈的窩在那裡,我的身體已無大礙,也沒有感冒會傳染給你,你大可放心的上來跟我擠。」
「很晚了,你快點睡。」
「為什麼?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對於她的推三阻四,他不悅起來。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使用起「未婚夫」的權利,但佟靈卻不以為然。
「你不知道你的睡姿很差嗎?我怕被你一腳踢下床。」她可是從來沒有和人同床而眠的習慣,更別說是跟男人。
閻青駱搞不懂,她明明就不怕他,卻還在那裡彆扭什麼,他才是那個怕她對自己怎麼樣的人好不好?「我還以為你是在害怕什麼人會闖進屋裡,才守在門邊睡呢!」
佟靈大吃一驚,難道……他看出來了?
「原來是我的睡姿太差,嘖!這有什麼好擔心,我會把你摟在懷裡,就像你抱著被子一樣,不會讓你掉下床的。」
「閻青駱,你到底睡不睡?」她鬆了口氣,相信他什麼都不知道。
「好,我睡,不過明天你要陪我睡。」他咕噥一聲,假裝睡覺,卻仍露出眼縫偷偷瞅著她。
真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確是在守門,就像每日叮囑他門窗要上鎖般,難道有人會對她不利?還是對他?
他自認自己向來親切有禮,人見人愛,應該不至於與人結仇才是。
待她安穩的閉上眼,他才睜開一雙炯亮的雙目,放肆的將她入睡前的模樣收入眼底,她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讓他瞬間半瞇起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