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你那個姓倪的房客幫你煮了雞肉粥。」
「倪湘怎麼會下廚……」蔚思思瞠目結舌著。
「還有那個姓蔣和童的房客,幾個小時前還幫你打掃樓下呢!」
「可是她們是從來不做家事的……」太驚訝了!她發燒是不是燒過頭了?
「你那三個房客都很擔心你呢!」傅君翔為她盛了碗粥。「多吃一點吧!你的病也能快點好……還是你需要我餵你?」
聞言,蔚思思把碗搶了過去,吃了口粥,細細咀嚼著,然後遲疑了幾秒,開口道:「謝謝你……」要不是他,她不知道被打成怎麼樣了。
她睡了那麼久,現在肯定過了面試時間,她該惋惜的,但她一睜開眼就看到他那麼溫柔的守著她,她一點都不後侮錯失了這個工作機會……
聽到她小小聲的道謝,傅君翔真覺得他蹺了一天的班值得了。
「那個人真的是你的大伯嗎?哪有這種會打侄女的大伯!」他問,當他看到她被他拎在半空上時,他都快休克了。
「我就是有這種大伯,他在外頭欠了一屁股債,爺爺氣得把他趕出了家門……」蔚思思語帶哽咽,明知道不該對他說這些的,但人病了就會有依賴性,她想找個人依靠,沒來由的,她就是相信他,想對他吐露她的不甘。
「然後呢?」傅君翔靜靜聆聽著,他難得那麼有耐心聽女人的心事。
「爺爺去世後,他就改跟我伸手要錢,我不配合,他就威脅要把房子給撓了,沒想到我定期匯錢給他,他一出獄就想賣地賣房子,好償還他的債務,他憑什麼這麼做啊……」
「這房子對你很重要?」傅君翔問,這是他好奇已久的答案。
蔚思思點點頭,描述起過往:「我爸年輕時總是忙著工作,三餐不正常,所以我爺爺幫他請了廚師,也就是我媽,後來他們在這塊土地上日久生情、結婚了。
現在他們去世了,身為他們的女兒,怎麼能輕易的把地賣了,我必須保護這塊地、這房子,還有屬於他們那段美好的回憶……」
傅君翔沒有說話,只是接過她吃了一半的粥,用力將她抱入懷裡。
這就是她怎麼都不肯賣地的原因嗎?為什麼聽著聽著他突然有了罪惡感?她很在乎這塊地,但這塊地同樣對他很重要,他難以割捨……
蔚思思沒察覺到他的掙扎,也忘了她應當推開他的。此刻,她的心正為他暈眩著,喜歡極了被他擁抱的感覺,好溫暖啊!
「你知道嗎?我爸媽他們好恩愛,我從來沒看過他們吵架,可是他們—回台灣定居,就出了那樣的意外……」回想起來,她不禁鼻酸。
「我懷疑當年的車禍是我大伯設計的,他向來很痛恨我爸,可是一直苦無證據。我不會讓那種人賣掉蔚家的地,絕不……」
傅君翔親吻著她的額,他的心跟著她哽咽的聲音軟化,「若你大伯再找你的麻煩,我會幫你趕跑他的。」
明明不關他的事,他就是想介入,想分擔她的喜怒哀樂……
她是那麼的嬌小、柔弱,卻那麼逞強地想撐起一個家,毫不畏懼地趕走了一個個覬覦蔚家的敵人……
他也是其中一個敵人吧!他也想搶走她的地、她的回憶,可現在的他卻拿她沒有辦法,只想靜靜地擁抱著她、陪著她。
「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蔚思思的語氣有些無奈,卻縱容自己沉溺於他懷裡。她該知道的他最終目的的……
「傻瓜,我不是說好要讓你愛上我的嗎?你的事就等於我的事。」他瘋了才會說她的事就是等於他的事,他真的想插手嗎?
他早就插手了!要不,他看到她被她大伯打時,他也不會那麼氣憤的揮出拳頭;她發高燒,他更不會像個傻瓜照顧了她一整天……
傅君翔知道,他是撇不下她的,他自以為剛硬的心,早已經變質了。
*** *** ***
蔚思思大病痊癒後,房客們嚷嚷著要她好好謝謝傅君翔,還亂幫她出主意。
真是奇怪了!她們不是應該跟她同仇敵愾,視傅君翔為敵人嗎?怎麼他一來個英雄救美,她們就說淨說他的好話,老是想把他倆湊成對,還強迫她烤好餅乾,把她塞入計程車,送到傅家。
真是鬧夠了!
蔚思思由管家帶她到主屋,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她會來都是被強迫的……好吧!她承認她也想謝謝他,但這不代表什麼。
可她無法忘懷,她生病那天是怎麼被傅君翔擁抱著,她居然安心地在池懷裡睡著了,還一夜好眠到天亮,真是丟臉死了!
汪汪!
蔚思思張開雙臂迎接朝她奔來的大狗,將它抱了個滿懷。
管家見狀,禮貌性的問了聲:「蔚小姐,你要不要到大廳等少爺?」
蔚思思搖搖頭,她想待在這裡陪幸運。「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等到管家走遠,她才小小聲地問:「幸運,你的主人呢?」
幸運只專注著她手上提著的餅乾盒,哪聽得懂她所問的話。她拗不過它的撒嬌,拿了塊餅乾餵它,幸運一口吞下,還想繼續討吃的。
「不行了!餅乾會被你吃光的。」說歸說,她還是忍不住多餵它幾塊。
汪汪!幸運吃上癮了,乾脆咬走了她的餅乾盒,一口氣把整盒餅乾吃光光,最後還滿足地舔了舔她的手心,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幸運,你太過分了……」蔚思思好笑又好氣,簡直拿這貪吃的狗狗沒轍。
突然間,幸運像是發現什麼,咬住她的裙擺,硬拖著她向前跑。
蔚思思一看到傅君翔就在前方不遠處,反而瑟縮了,她抱著樹幹,死都不讓幸運拖走行。「壞狗狗!你把餅乾都吃光了,叫我怎麼見他……」
幸運可不放過她,非要把她拖出來不可。
一拖一拉間,蔚思思摔了一跤,屁股痛死了,裙子也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