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轉睛地瞧著他,總覺得這個過於俊美的男子,絕非一般的導遊。
強烈的直覺告訴她,他應該會有「導遊」之外的另一種身份,而且她相信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
對方彷彿也感應到她傳遞過來的目光,倏地撇過頭看向她——
瞬間,時光像是停格似的。兩兩相望,雙方什麼話也沒有說,卻像有一股巨大且不可阻擋的波濤打向彼此。
但這時間不過持續了十秒鐘,一名希臘美女立刻上前扣住男子的臂膀,低聲喚道:「那,該進場了。」
那亞森的視線又在葛花仙的臉上逗留了三秒鐘,才對著身後的旅客說:「各位,請。」他們一行人便在她之前踏入會場。
當她準備關上手機時,卻被突來的電話響聲給嚇了一跳。
她旋即接起手機,「喂。」
「花仙,我是貝克漢。」那邊傳來一道熱情,但又有些不尋常的聲音。
「貝克漢?」他找她有什麼事?
「你一定要盡快趕來普羅旺斯!」他催促道。
一股不安感迅速注入她的心房,「出了什麼事?」她直接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他吞吞吐吐地說。
「我要實話。」她這個人一向討厭溫溫吞吞。
「總之,你早一點來就是了。」
「給我一個好理由。因為我現在正在希臘度假,而且幾天後我就會過去了。」
「是有關我們共同投資的農地,可能出了一點問題。」
「什麼?」她的心跳登時加快,「是哪一方面的問題?」
「是——是——有——關——我聽不見你的聲音,總之,你——快一點趕來!」
「喂!喂!」她急了。
嘟——嘟——嘟——對方已將電話掛上,她不死心地直撥著貝克漢的手機、家中、辦公室的電話,但全都轉到答錄機。
她氣得拎著裙擺在原地打轉,撇著唇,想著是否該先折回飯店,明天直飛法國普羅旺斯。
最後,她決定了!快步地走下階梯,揮手叫著先前載她至此的車子。她決定先去普羅旺斯。
因為那不僅是她投注了大部分積蓄的農地,更是能實現她夢想的地方!
至於這個該死的貝克漢,若是他所持的理由不具說服力,這筆希臘之行的費用,她可是會算到他的頭上的。
「先回飯店。」她坐上車後立即說道。
「你不看歌劇了?」司機好奇地問。
「要,但不是今晚。」她雙瞳看向車外,意外看到先前那個男子又折回原來的地方,而那名希臘美女就像只蒼蠅,死巴著他不放,看得她一陣不悅。
她不喜歡那個女人!
霍地,她打住這荒誕的想法。關她什麼事?他們又不相識。
突然,那男子往她的車看來——
她有種直覺,他也看到自己了。
反正她就要離開希臘了,多看一眼美男子不算過分吧!
首次,她放膽盯著一個男人直瞧,而且當車子漸行漸遠時,她還一直往後看,直到完全看不見他為止,她才轉回頭,直視前方,心頭卻突然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擰疼感。
怎麼會這樣呢?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他會是大姊口中所預測的「那個男人」?她們姊妹生命中的命定男人?
這時,司機插了句話:「葛小姐,他是你的男人嗎?」
「誰?」她怔了下。
「就是讓你一直目不轉睛的男人。」
「當然不是。」她斷然應道。
「那就好。」他鬆了口氣。
「為什麼?」她感到好奇。
「最好不要和導遊型的男人扯上關係,除非你不在意一夜情。」
「什麼意思?」
「他們通常是一站一個,甚至有多個『夜度情人』,是那種比花花公子更不可靠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他是導遊?」
「我剛才聽見他在向觀光客介紹這裡的特色,相當專業的樣子,所以便斷定他絕對是個導遊。」
她扯著應付的笑容,不願意相信司機的話。
「不相信我的話?」司機人見多了,自然瞭解葛花仙的心態。
她沒吭聲。
「我有獵人的鼻子,老鼠耳朵,老鷹的眼,他們是逃不過我的觀察的。」
她立即打斷他,「開車吧,我趕路。」
司機於是閉上嘴,不再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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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趕往法國,葛花仙先趕往希臘當地一個小島的地方機場,以便銜接國際航線的班機。
聽說這座美麗的小島的三分之一所有權,是屬於一個華裔家族所擁有,她現在下榻的度假飯店,就是他們的。
唉!有錢真好、不是嗎?如果她夠有錢的話,也不需要和貝克漢合買一塊地,而是自己擁有一塊美麗的花田。
平心而論,貝克漢不是個當花農的料,她當然看得出來,他熱心慫恿自己和他共同購置普羅旺斯的農地,無非是想藉機拉近彼此的關係。但他並不知道,她之所以與他合作,是因他對當地環境的熟悉,將來若種出個名堂,那裡的花草便可以製成香精、香水,然後行銷全球,一圓她「花中仙子」的美夢。
就在她打包次日的行李時,突然聽見與她房間緊鄰的陽台傳來一個嗲聲嗲氣的女聲。
由於這個度假旅館是雙併式的,所以她的小屋和隔壁的小屋的陽台也是緊連的,唯一的屏障便是修剪合宜的花木,即使有護欄,也只是象徵的意義,而非防盜防竊。
這時,女子的聲音又從隔壁的陽台傳來——
「那,你好久都沒來這裡了,將這裡交給我一個人管理,不怕我吃了它?」這語氣雖嗲,卻夾著試探。
「你吃得下嗎?」渾厚而帶著嚴肅的聲音裡,有著不容錯辨的威嚇。
「我開玩笑的,我怎麼敢吃你的東西呢?」精明如狐狸的美樂蒂,立刻見風轉舵。
「好了,言歸正傳吧。」他不想和她閒扯。若不是她的行政管理能力好,他是不會將旅館的管理權授予她的。
這個女人現在的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他可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