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祚雲的手段不只厲害,更加的迅速跟恐怖,才兩三日而已,那差役已身在死牢,讓他火速辦起這事,就怕史祚雲不滿意,呈交這份文案時,他還雙手發抖,就怕得罪了這當朝新上任的大將軍。
史祚雲拿起他的文案,他翻看了一下,這文案只有兩頁而已,十分簡略,他問道:「就這些了嗎?」
縣官唯恐他不滿意,可是將軍府內的紫花兒實在沒啥可查,她生活單純至極,平日接近,除了她的娘之外,大概也沒別人了。
他點頭回答:「是,紫花兒交往單純,她是將軍府內於奶娘的女兒,她一向在廚房工作,除了採買之外,很少出外,因此實在很難相信她會出事,但是她在出事的前兩天,倒是發生了一件事兒很不尋常。」
史祚雲問道:「什麼事?」
「就是——就是——」縣官的聲音低下來,好像怕被別人聽見:「將軍,您知道柳棉棉這號人物嗎?」
史祚雲皺緊了眉頭,他沒聽過這個名字,在朝為官的人,他都認識,瞧縣官說得這般小心,看來這人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但是他真的沒聽過這種女人似的名字,也不記得同僚間有人取這種名字。
「這是誰?」
縣官回得小心:「這是方應鹹王爺家中的貴客。」
「方應鹹?」
這個人史祚雲認得他的名字,雖然不曾深交過,但是方王爺是現今皇上的青梅竹馬,當朝還有另一大將軍是他家的世伯。
他家世顯赫,光是家世就能讓他無憂無慮一輩子,但是他不靠家世,極有頭腦,他能文善武,既能帶兵打贏勝仗,更能查清賄案,使得吏風一清,皇上相當的重用他,朝廷也以巴結他為美事。
傳言他本人是個翩翩佳公子,十分英俊,史祚雲當了將軍後,剛好是他出外遊山玩水時候,所以兩人在朝廷上從未見面,雖然這些日他已回王爺府,只是他與他素不熟識,也覺得沒熟識的必要。
縣官稟報道:「柳綿綿是寄居在方王爺家的貴客,他看不太出是男是女,但是他日日外出,對姑娘體貼溫柔,已經變成了京城裡最轟動的人兒,紫花兒在出事前,在市場掉了錢,柳綿綿撿起後,還給了她,還看她手提大包小包,溫柔為她分擔重量,送她回家。」
「那又如何?」
這聽起來,只是柳綿綿仗義而已,沒什麼奇怪。
縣官道:「後來紫花兒每日都尋空出去,偷找柳綿綿,柳綿綿告訴她,說她自己是女子,不是她以為的男子,希望她不要把滿腔愛意放在她身上,後來談得不攏,紫花兒還哭得很厲害,據說還吵了一架。」
「那你為何不拘提柳綿綿來審問?」
縣官雙唇一扁,說得老實:「將軍,這——這不瞞您說,方王爺的脾氣甚大,而且他是皇上當前的紅人,要我去拘提他府裡的貴客,這不是拿我的頭在開玩笑嗎?」
「那你就不怕我一劍砍下你的頭嗎?」
史祚雲說得無情,臉上神情更是駭人至極,讓縣官跪了下來,幾乎要把頭叩在地面上求饒,夾在兩人之間,他是又驚又怕。
「將軍,您砍得了我的頭,王爺也砍得了我的頭,我夾在您們兩位之間,辦事也是被砍頭,不辦事也是被砍頭,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求將軍您高抬貴手,您自己去審問柳綿綿吧。」
他說得鼻涕淚水都快一起流下來,讓史祚雲也能理解他的苦衷,縣官遞上一件絲巾,說起命案的下文:「這是死者手裡握住的東西,繡了綿綿兩字,我猜這命案跟柳綿綿可能脫不了關係。」
「繡了綿綿兩字?」史祚雲凝眉。
「是,將軍您看。」
接過縣官手中的絲巾,絲巾下角繡了綿綿兩個字,繡得十分樸素,卻清清楚楚的見得到字形。
史祚雲接過絲巾,不動聲色道:「你可以回去了,這件事我自會處理。」
這句自會處理,也就是表示縣官不用跟方王爺要人審問,讓縣官感動至極,再三作揖之後才離開,史祚雲捏緊手中的絲巾,冰塊般的冷意在他眸中不斷流轉,如寒冰的語氣只吐出三個字。
「柳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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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祚雲第二日上方王爺家中去要柳綿綿這個人,他知道方王爺這人不好惹,因此帶兵前門,絕對要將柳綿綿拘提到案,絕不容情。
但是方王爺不旦不肯給,還怒罵他一場,反問他道:「綿綿是個女子,如何姦殺另一個女子?」
他不肯讓他審問,更不肯讓他動柳綿綿一根寒毛,他撤兵無功而返,沒多久,聖上降下了命令,賜婚柳綿綿與方王爺,這代表她已是個王妃,他不但動不了她,就連皇上也不准他查案查到綿綿身上。
於是這案子就拖下了,但是也因為此事,史祚雲跟方王爺的梁子結下,兩人為了柳綿綿而彼此互有心結。
方王爺氣他無禮到王爺府來拘拿他的未婚妻,而史祚雲認為方王爺根本就是存心包庇兇手,使得命案無疾而終。
誰也查不出來是誰幹的,畢竟死的人只是一個將軍府內幫傭的小婢女,官府也不願意花多少的力氣去查,這事就沉寂了幾個月。
但是史祚雲陰狠的目光沒有離開王爺府的範圍,方應鹹存心包庇柳綿綿,甚至動用權勢,叫聖上降旨壓他,以為他會善罷干休。
他小看他的決心了,他不旦不會善罷干休,還會要他付出更大的代價,讓他知曉他史祚雲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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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絲絲小姐,等等我啊。」
柳絲絲跨步前進,她臉如春花,頰泛桃紅,烏雲般的秀髮垂落至肩,發上有著最美的寶石點綴,她的衣服更美,是江南的絲綢運上的,宮裡宮外就這幾件,全都是姊夫送給他姊姊的。